呀欣高挑健碩,自小便是運動健將,一身Black bloc打扮時,總會被誤以為是男生。對此呀欣雖然堅稱是個「溫柔的女孩」,但很快她便隨性地拉起衣袖展示二頭肌,笑說自己是「全港最大力的抗爭者」。這位「小女泰山」在戰場上,總是一手拿著滅火筒滅火,另一手拿著雨傘擋子彈,在警方發射的數千枚催淚彈面前,曾為同一個人擋了兩次子彈。面對那場保衛戰的經典照片時,她突然頓了頓,疑惑地指向照片上被火光映照出來的「圓檯」:「他們是否在我後面?我好像一直被一塊板撞到。」
除了做翻譯、搞學術之外,孔慧怡的個人著作不算多,二零一七年出版《不帶感傷的回憶》奪得二零一九年香港中文文學雙年獎,娓娓道來那些已然逝去的文化巨人,粒粒巨星,劉殿爵、黃兆傑、也斯、張佩瑤,各種因緣際會下匯聚到香港這彈丸之地的人,楊宗翰、宋淇、鄺文美、高克毅、馬悅然、謝燁,套用她在後記的話:「現在回顧,那可說是香港的黃金時代。」
在整個戲劇觀賞過程中,劇場不會主動告訴觀眾答案,亦從未批判「偷情」,而是在於觀眾當下經歷到些甚麼、作出怎樣的選擇。兩對情侶兩段經歷,同時存在於舞台上,一對有出軌,另一對卻沒有,導演陳敢權於是追問,「你會選擇哪一邊?」
麥曦茵拍攝首部劇情長片《烈日當空》時只有23歲,那時她拿著200萬港元經費,並要在24日內把電影拍完。事隔10年,由麥曦茵執導及編劇的中港台電影《花椒之味》(Fagara),台前幕後陣容鼎盛,然而探討的命題,卻從未離開《烈日當空》,說的是自我發現、自我療癒的過程。《花椒之味》小輯包括劉建均與高琳達的精彩影評,同是以《海街日記》作比對,前者麻辣、後者芬香,也有虛詞記者黃柏熹的麥曦茵專訪,揭開了電影對導演的特殊意義。
王良和早年寫詩,後來又在葉輝的慫恿下開始寫小說,出過兩本小說集,準備出第三本,寫過〈魚咒〉、〈降身〉、〈和你一起走過華富邨的日子〉,關於他的童年、父母、家族史,亦側寫七八十年代的香港風景,王良和說自己的小說大多基於真實事件,不喜歡虛構,嫌虛構的事不夠質感,不過卻會在技法上運用他所謂的「仿夢筆法」,出入真實與虛幻,製造疑幻疑真的效果,他說:「我諗我無意識寫什麼題材,我只是挖掘我的記憶,記憶裡有這些元素,就寫了這些元素。」
周保松七月出版新書《我們的黃金時代》,收錄近年關於雨傘運動的文章、訪談,還有他的本行——政治哲學、公共哲學的討論。書中最後一篇文章定稿於6月19日,當時還只是這場「反送中運動」的前奏,或許當時誰也沒料到雨傘運動五年後,香港會再次出現如此大型的社會運動,史無前例200萬人上街遊行,更沒料到事情會如此發展,最終演變成硝煙四起的夏天,或者用周保松的說法——「自由之夏」。
陳浩基很忙,剛做完講座,簽完書,又要接受訪問,一個接一個,連飯局都推卻了,說想要早點回家休息。不過,那一場集合五位本地推理、科幻作家的圓桌會議,是他再忙也要做的講座,「希望介紹些後生的類型小說作家給大家認識。」一個書展四場講座,雖然忙,但臉上依然掛住笑容,今年書展以科幻及推理小說為主題,談到推理小說,畢竟他是主角。
今年書展推出的《我的生活好膠》,是黎特的第四本書。黎特的漫畫大部分以搞笑為主,畫搞笑漫畫,也是想逗人笑,希望幽默的力量可以幫助人面對荒謬的事,但今時今日原來要笑也不容易。「睇《銀魂》、《我的英雄學院》都有講,愈艱難的時候愈應該笑。面對這種壓逼、愈來愈差的環境,更加應該笑住面對……這是我直至昨天為止的想法。」他說:「但經過昨晚的事,真的笑不出也很正常。我都笑唔出。」
雖然在言叔夏的散文裡,常常會讀到一個深居簡出的她,但她說其實自己很喜歡旅行,而且都不會想家(只會想貓)。「我上次來才知道,香港的緯度 比台北還要低,今天來特別看一下飛機的衛星圖,好像跟高雄差不多。」香港跟言夏叔出生的高雄遙遙相對,一樣炎熱,潮濕,多雨。八九十年代成長 的言叔夏,經歷過所謂的港片時代,張國榮的戲,王菲的歌,林夕的詞,然而直到2016年,言叔夏才首次來港,「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今年出席香港文學季講座,是她第二次來香港,「那次來很多人都告訴我,香港已經不是以前的樣子。我常常聽好多老師背後的香港朋友說一些老香港的風華,當我真正來到這裡時,那種斷裂感還滿明顯。」
專門分享漫畫資訊的網上平台「紙本分格」,兩位創辦人Karman和ET都是井上雄彥的fans。其實早在2004年,《Slam Dunk》就已經登過報紙,不過是在日本,但當年資訊不流動,Karman到後來才集齊六張報紙,他指了指身後那張裝裱起來的「三井壽」,說:「唔好問我幾錢。」因為喜歡井上雄彥,Karman在facebook開了井上雄彥的fans page,舉辦「井上雄彥——非官方浪客行展」,期間認識了ET。後來二人拍檔開設專頁「紙本分格」。那是2015年。
「 不到園林,怎知春色如許。」中國傳統文化就像廢園春色,兀自開放,如此安份守己,也如此空虛寂寥,知音難求。十四年前,白先勇將《牡丹亭》起死回生,掃清了園前落葉,在園外徘徊的人,慢慢被園內春光吸引,到得園中,才道一直錯過了如許風景,捶胸頓足,委實太遲。春光乍洩,也有人像白先勇,在園內驚鴻一瞥,卻注定為它痴迷一生,留園一輩子——「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白先勇與《牡丹亭》,可能是另一個柳夢梅與杜麗娘的故事。
以「純港產法式旋轉型生活潮流雜誌」自居的《100毛》,早兩年玩轉紙媒及網媒世界,成為不少媒體爭相模仿的對象。隨著《100毛》紙本停刊,《藝文青》總編輯紅眼先撰文評述,《無形》總編輯鄧小樺亦隨即回應。適逢台灣作家兼《聯合文學》總編輯王聰威來港出席「香港文學季」活動,「虛詞」趁機邀請三位相聚,深入討論在網絡時代之下,港台文藝雜誌所面對的挑戰、機遇以至出路,經驗值與知識量兼備,值得收藏!
2010年,韓麗珠開設facebook帳戶,開始在facebook寫作。本來只是遊戲,是伸展運動,正如坐得太久也要舒展一下筋骨,好讓自己從高密度、緊繃的小說寫作狀態中抽離、歇息,她說寫散文用的是另一組肌肉。直到後來新界東北、反國教、雨傘,一浪接一浪,她一邊在facebook上寫,開始覺得找到自己的位置,或許可以以觀察者的角色參與社會,參與生活。
以城市空間和步行作為策展方向的油街展覽「火花!城市行者日記」,意念源自保羅.奧斯特的小說〈玻璃之城〉,小說主人公昆恩隨著調查對象史堤曼走進錯縱複雜的紐約街頭,昆恩慢慢發現史堤曼的步行路徑中隱藏了一個秘密訊息。城市、步行、觀察,三者構成了這次展覽,策展人黃志恆(Sara Wong)既是藝術家,亦是園境設計師,創作大多圍繞空間與步行概念的她,這次更感興趣的是——人在甚麼狀態之下才會對身邊事物產生好奇?
「《無間道》後,很久沒有人站在街上討論我的電影。這是十多年來的首次。」莊文強非常在意《無雙》於香港引起的反應。從數字上看,他完全可以漠視本地觀眾的評價——開畫至今,電影已在中國內地狂收十一億的票房,遠超《寒戰II》的六億記錄;若以單日的三千萬票房計算,《無雙》在中國內地的一日收益,已經超過香港市場的預期總成績。然而,《無雙》始終是一齣香港意味濃厚、訊息豐富的電影——挪用周潤發的英雄形象符號、起用大量本地二線演員、連周家怡的戲份也比張靜初的還要多,莊文強對電影、對香港的心意,需要更耐心地解讀。
讀政治經濟學出身的許寶強,將政治經濟學結合文化研究,以文化經濟學的進路分析近年香港的政治社會亂象,嘗試為香港把脈。《回歸人心:極權臨近的香港文化經濟學》結集許寶強近十年的文章,從一國兩制的消亡,威權管治,民粹政治與情感政治,談到民間如何自救,內容龐雜,但關懷的核心不變,那就是我們在這個極權臨近的時代,該如何自處?
王嘉儀Sophy,在2009年參加《超級巨聲》後,沒有像其他「巨聲幫」在流行音樂的路上發展。畢業後以半獨立歌手開展音樂之路,需要一位填詞人,機緣巧合下認識了王樂儀Yvette,自第一張專輯Sophrology開始,兩人便走在主流音樂以外,忠於自己的內心,以靈魂創作,譜不一樣的樂曲。
曾淦賢和羅樂敏的詩歌風格迥然不同,或重或輕、一張一弛;或沉鬱濃烈、或輕鬆平和,但都滲透著對自然、人世、生命狀態等等的思考。
事隔兩年,《親愛的,胡雪巖》今年八月再由香港話劇團重演,此劇於二零一六年公演時一票難求,今次在港演出後,更會巡迴內地五個城市。故事以晚清時期有名的紅頂商人胡雪巖為主角,講述他由一貧如洗至富可敵國,最後「風吹雞蛋殼,財散人安樂」的高潮迭起一生。擅寫市井小人物,風格滑稽又無厘頭的鬼才編劇潘惠森,這次認認真真地處理一個歷史題材,他就是要告訴別人:「潘惠森也能寫認真的戲。」
小︰「雨傘運動」之後,我最掛心的是那群參與過運動、但卻沒人知道他們名字的學生。他們穿著校服在金鐘佔領區讀書溫習,他們很乖,都很純。年輕人單純地以為甚麼事一做就有結果。有許多人為了「佔中」跟父母鬧翻了,運動過後,如何面對這種撕裂?他們不被重視,沒人知道他們的名字,對於自己做過的,他們會怎樣想?他們會否對突然結束的運動感到疑惑?有人能為他們解惑嗎?好像沒有。我惦念這群人今天的心理狀態。
極少現身公眾場合的鍾曉陽,她的名字首先出現在中學教科書,《停車暫借問》,十八歲的首作恍如傳說。2014年,《哀傷紀》出版,她的名字又再出現,透過訪問文章又知道一點她的事,不多,而鍾曉陽始終包覆在一團謎霧中,直到今天,她坐在我面前。
小:愛一樣東西是很難用幾句說話來交代的。我今年已經七十九歲了,我生於斯、長於斯,在這裡沒受過甚麼不必要的苦楚,反而得到很多好處。我在這裡接受教育,懂得獨立思考,可以自由地讀很多書,生活得很安穩,這些我都是感恩的。對於一個長我育我的地方,我覺得我應該回饋她,而回饋她的方法就是去愛她。當然她還有很多缺點,但我們愛一個人的時候,也會容忍其缺點,或是希望用自己的能力去幫助她洗去這些污點。我不知道是否做得到,但我愈來愈覺得,如果有能力的話,盡力而為,想辦法做些幫助她的事。
小思老師誨人不倦,退休之後,對教育的關懷更是有增無減。縴夫將一個地方的人事物運送到第二個地方去,小思自比縴夫,多年來藉著教育將對文學與香港的愛傳承下來。小思接受訪問,最早談的就是推廣閱讀,她的大絕地圖炮。別人看小思老師是嚴師,但她卻「發明」了一些怪招,讓閱讀與學習變得輕易而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