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佛羅倫薩的學院美術館,大衛像吸引了廖子豐駐足欣賞。過程中,了解到米開朗基羅將未完成的作品稱為「囚犯」,因為他透過去除多餘的石材,解放了這些雕塑。大衛像的圓滿源於其剛好的「缺」,這讓他反思自己生活中的缺憾。經歷了中學畢業、留學、疫情和離別,他逐漸理解這些「缺」讓生命更圓滿。他認為,許多人在面對缺失後選擇成長,最終發現自身的完整,欣賞美在於欣賞缺陷,一如大衛像的魅力所在。
廖子豐當過導賞員,亦是導賞團常客,特別是墳場和死亡相關的導賞。近年他參加了英國倫敦海格特墓地導賞團(Highgate Cemetery Walking Tour)和法國巴黎拉雪茲神父公墓(Cimetière du Père-Lachaise Walking Tour),分別令他對生死和導賞都有所反思。同樣是當地最有名的墳場,但導賞員的選材和講解帶給他兩個截然不同的感受。參加導賞團的時候,觀賞景點以外,其實導賞也是一門藝術,導的,可以是社區,可以是概念,可以是種生活態度。
阿海從布拉格走到波蘭的第二大城市克拉科夫,行走於街道上有如穿越不同的歷史維度,在遊訪維利奇卡鹽礦和奧斯威辛集中營時,更見逼真的歷史,由此勾起他對宗教與戰爭的思考。旅行本應輕鬆,但他認為與世界的歷史時間相接成為了這趟旅行的意義。
第二天,郭振純來到放風場,按著丁窈窕的指示,戰戰兢兢地找著了她的香菸盒。一打開,心上炸開了一個洞——輕輕的香菸盒,有一段訣別的話,和一撮細細的、絲絲的,她的頭髮。
十分鐘——朝夕分隔的政治受難者和家人要在短短時間內把心聲盡訴,加上話筒裡的對話會受到監控,囚犯有時會把要說的話寫在手板上,偷偷給家屬看。
兩米多寬的翅膀,飛在比高原更高的天空,牠們從天上聞到食物的香氣,來,履行上天給予的義務。兩顆凸出的眼睛帶著貪婪,看到地上的幾個金點,他們來了,而牠們也該降落了。看!那穿著衣服的東西是有味道的,就是牠了!從金點慢慢放大直到金色的三角與白色的圓柱下,高僧大德念起靈肉分割的咒語,天葬師拿起刀解開身上最後一層衣服,然後用大錘剁碎最後的骨頭……
深不見底的扶手電梯,宮殿式的建築和裝飾佈滿整個莫斯科的鐵路網絡,那地鐵一進來時如颱風來襲,多次嘗試在車廂內和友人交談,卻是被那地鐵轆過車軌的聲音掩蓋。在地鐵中每個乘客都極奇安靜,不少人拿上書本品讀,而且裡頭基本上無法接收訊號,乘客甚少沉迷電話,車廂寧靜得聽到當下的心跳。那時旅客少,只有我不斷在研究俄語發音的車站名和轉換路線的程序,分辦顏色、字形、讀音成了我解讀鐵路站的法門,避免過了站和坐了調頭車的失誤。
天色漸暗,警方在沒有預示的情況下,攻擊了我們,每個人都痛之入骨,只是我們並沒有選擇逃離現場,大家都做了約定,要把我們的家園,要帶著整個香港,逃離腐敗的未來,我沒有名字,我只是示威遊行的一份子。
自從戴卓爾夫人摔了一跤,然後一夜間獅子和獨角獸變成了一朵本土的白花,紅色成了香港的大背景。這面區旗是紅色的,這次又是用哪裡的鮮血提醒香港人怎樣的歷史?是雨傘運動,還是6.12暴動,不,我弄錯了歷史。
或者,大家以為,真的有一百萬人上街了,引起國際關注了,政府就會撤回修訂了。其實,在2003年七一遊行後,董建華說了幾天早晨後,高調出來宣布,會如期立法23條,當時大部分市民已經準備在7月9日包圍立法會。但因為田北俊的自由黨臨陣倒戈,拒絕支持,董建華才急急出來宣布:尊重民意,暫緩立法。但誰都知道,他尊重民意個屁,只是不夠票而已。
我們從墨西哥坎昆做落地簽再飛往夏灣拿,但託運的行李箱卻不幸被滯留在了出發的三藩市,需要等待數日才能運到夏灣拿。心中忐忑,必須做好最壞打算,找不回一整箱的行李,要做減法,從零開始「生活」。
巴黎就是這樣浪漫的城市,在這裡發生過的事情太有趣,歷史遺留下來的痕跡令你不禁想像,法國以至一整個歐洲是怎樣走來,直到今天。
平日下雨天都撐蘋果雨傘,黃絲帶太沉重太著跡,雨傘有實際功能,剛剛好。昨天路上一路有人從後敲傘,問我雨傘的來歷,是不是非賣品,建議不如儲報頭送雨傘,或者登入10次可以特價換取,有幾次甚至一群人討論起來,大家都覺得這傘很有意思,有人豎起姆指,最後就是一句「蘋果你哋要撐住呀!」
幾年前,本書作者去聖母院參觀,更確切地說是追蹤覓跡,在兩座鐘樓之間的暗角牆壁上,發現這樣一個手刻的詞︰ANARKIA。這幾個大寫的希臘文字母,由歲月侵蝕而發黑,深深嵌入石壁中,其形貌和筆勢,不知如何借鑑了歌德字體的特徵,彷彿是為了昭示這是中世紀人寫下的,其中所包含的難逃定數的命運,尤令作者凜然心驚。
珍貴的事情宜於筆端記下,似珠子穿起來掛一掛,有心時拿出來賞玩。古岡州,今新會,無意中走到其會館,漫行數小時。四層樓,有議事大廳,亦有講武堂,戲舞台,拜神拜佛處。橫批來自張之洞筆書,也曾出如名人梁思成,梁思禮,陳垣等我亦知之者。而其會館曾大力作為互助庇護處,對於中華傳統文化的傳薪也令人讚歎。
自高雄市區出發,經過旗山、甲仙等城鎮,公車便駛進了截然不同的維度,平地減少,兩旁的岩壁、叢林漸漸向公路靠攏,方才遙遠的山巒赫然出現,緊緊地貼在車旁,平坦河道成了險要溪流,圍繞著山腳的弧線,在這天然障壁下,人類不能恣意拉直道路,只好藉橋樑跨越峽谷,穿插在楠梓仙溪的迂迴曲流。
凡爾賽宮是「太陽王」路易十四的傑作,他將全國的主要貴族都集中於此居住,他這樣做,無非是君主專制、政治集權的手段之一。裡裡外外,凡爾賽宮都展現出令人不敢迫視的金碧輝煌。遊巴黎固然不能錯過凡爾賽宮,但要認識真正的法國,我想說的,其實是楓丹白露宮(Château de Fontainebleau)。
一九……年,德國小說家古斯塔夫.馮.阿申巴赫被發現死於威尼斯麗都,一個浴場大飯店住客專用海灘的一張躺椅上,死因被認為是被政府當局刻意隱瞞、為免影響旅遊事業和各種商機的一場霍亂疫症,然而,如果要窮究他為何會死(或為何而死),那我們必須弄清楚這位受人景仰、從來過著嚴謹、規律的寫作生活的德國作家,為甚麼會去了威尼斯。
那年初夏至深冬,不論年輕老少,圍著孜廓而走的信眾,看來是歷年之最。當時政府想不出對策,只好眼巴巴看著一班人去磕長頭。
左拉筆下的日落是印象主義式的日落,納博科夫的則是一個死亡視野下的日落。而我的呢?我看了六年巴黎的日落,它象徵著我的青蔥歲月,我們沒有錢,就這樣在日落前聚在一起,大笑大叫,就像海明威的句子所說的那樣:「那時候我們很窮,卻很快樂。」
如果你要假裝離開地球、來一趟便宜的旅行,香港來回冰島的機票,淡季六千五元就辦得到了。但冰島畢竟不是一個適合香港人旅行的地方,當地全年氣溫徘徊在十度之間,不時下著微微細雨,永遠充滿清明節氣氛,老是覺得「沾寒沾凍」的香港人,或是只喜歡泰國天氣的鬼佬,絕不適宜前往。我遇過住在雷克雅未克的冰島人,要求我幫忙從外地寄到冰島的,是Uniqlo的薄羽絨外套;她說自己曾有一件,但拉鏈壞了想替換,「夏天戶外穿最好」,可想而知冰島是甚麼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