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當代舞蹈團剛於上月發布以「禾火 45 °C」(An Ardent °Fall) 為主題的一連串舞季及誌慶節目,其中《快樂頌 Evolving》將作為舞季揭開序幕,由中生代編舞李思颺 (Justyne) 沿用其獨有的當代舞蹈語彙作為嚮導,邀請觀眾進入編程世界探究快樂所在。陳冠而先行觀演排練,認為《快樂頌》數年前作品中已使用,今次延續探索,但有趣的是,李思颺自經典古典元素擷取靈感,但她的編舞語彙與及目光卻是當代的,加上第九交響曲的恢宏,可見她企圖以更悠長的視角鳥瞰人類的演化,與及當刻眼下的局面。
開展一段關係總有一個原因:可能是自身對關係的需要,可能是對某人的幻想,可能是誤打誤撞地開始,可能是目的為本地想要找個歸宿;而彷彿在每一段關係當中,我們都需要或多或少地面對自己,審視自己於這段關係的因,或者話:「了解自己多一點」。 而這次的關係不是關於愛情,是關於一段藝術家之間的合作。
實踐式藝術研究(practice based art research)屬後結構(poststructural)及後質化(post qualitative)研究的一種,由於藝術好多時是沒辦法用絕對的科學理性去量度,藝術研究的方法和框架甚至是在實踐中後設的。後質化研究強調的不是直接轉達提問過程中找到的材料,而是強調研究員可以如何經驗和吸收所找到的材料再重溯(Re-tell)一個內化了經驗和知識的書寫。後質化研究實踐者認為,不論是提問﹑還是緣著提問的軌跡去找回來的材料都沒有可能是客觀的,真正真實的呈現倒是把研究者自己的知性﹑情感﹑身體都放進去所有在研究得來的材料裡,以研究者自己作為管道讓材料經過研究者自己,再由研究者自己去講一個完整的故事。藝術研究的質化呈現好應是一個內化了研究思索和從中所獲的藝術作品。
由西九文化區與香港舞蹈團合辦,國際著名編舞家黎海寧「女性三部曲」壓卷之作《女書》將於今年12月15日至17日於西九文化區自由空間大盒再度上演。
「身體年輪」跟其他社區舞蹈計劃最大的分別是︰蹲點和固定班底,三年間,幾位專業舞者跟同一班長者相處 (期間有新舊人出入),和同一個社福基構合作,建立較深厚的關係及信任。跟八或十二堂工作坊為單元的操作很不同,「不加鎖」有了時間作為厚墊,經年的專注,我們可以細看「身體年輪」如何實踐社區舞蹈及為長者帶來怎樣的藝術經驗,作為以後的參考。
音樂開始播放,舞者並沒有起舞。 螢幕顯示:動至你覺得這是舞蹈。 Celine Dion開始在唱——舞者黃寶娜和李振宇仍然佇立著。低頭、側頭,眉頭深鎖,煞有介事。然後張開雙眼,仰望上空,動作來得浮誇,卻自然,頭顱隨音樂擺動;快到副歌了,儼如水沸騰起來,時間、物理自有定律⋯⋯
來自湖南的90後編舞家楊朕,一向以社會生活的感知作為他的創作泉源。他自2014年開始創作「革命遊戲」系列,談論個體於大環境及體制下的身份認同與認知。今年「#非關舞蹈祭」帶來他在「革命遊戲」系列第三部作品——《少數民族》的「封箱」演出,以邊緣族裔為題材,在舞蹈之中探討身份的複雜與多樣性。
江逸天和蔡宛蓉攜手打造的舞台《The Dreaming》是一場關於人類原始習俗的典禮,吳騫桐在這個儼如聖所的地方,卻難以走進澳洲原住民如夢的意識之河,從而認為兩類人似乎是難以靠近,不可能產生共鳴,城市人與原始人其實有種根本性的分野。
喜見「自由舞2023」沒有淪為一個只為娛樂及旅遊服務的舞蹈節。策劃團隊在選取節目上顯出平衡功夫,既要考慮票房,又要培養及刺激觀眾口味,同時支援本地編舞家持續創作。可以說,一手安排優質的節目,另一手新增形體導賞,普及舞蹈知識和眼界,同時打開編舞視野。不過,在性別議題論述及討論方面,還可以再深入,女藝術家也不一定有很強的性別意識。希望來屆對「自由」的意義有更多元及豐富的呈現,在選取節目時,不妨多引入白人以外的作品,舞種也可以更豐富,如果以社會議題為焦點,期待有更深刻的論述及研究,讓繁花餘香四散。
在一片圓形的紅色沙地中央,舞者侯叙臣破土而出,如同祭品般在祭台上蜷縮、掙扎、伸展、釋放,圍繞著他的是六條會發聲的柱樑,咿咿呀呀、叮叮噹噹、鏜鏜咚咚,旁邊的觀眾也圍成一個又一個圓,目睹、經歷祭典,在音樂落幕之際,與侯叙臣一同走向光茫。
由《兩個女子》和《蕭紅》兩部劇作組成的 《兩生花》,是今年香港藝術節的舞蹈歌劇作品,曾於2021年看過網上首映的驚雷,最近再看尾場的現場版後,感到兩種截然不同的觀賞經驗正相互交織、補足,作為觀眾親身坐於劇場不同的位置,亦為他帶來不同的感知經驗。
故《囍》以三條主線切入婚嫁的不同面向,主線一把港粵婚嫁儀式袪魅,一一轉化成舞蹈重現,主線二加入了舊時圍村的哭嫁歌揭穿悲涼本質,主線三則以《帝女花》借古諷今。當中第二主線尤其令人心傷,原來在六十年代以前,香港仍流行著哭嫁儀式,在新娘出嫁前一晚,新娘會睡在一張「攤屍蓆」,一群姊妹就圍著她唱歌哭別,一直到新娘快要到達男家才止住哭聲,此時新娘便要把「愁巾」(3x3吋的小方巾)丟下,意指放下舊事,換上新身份。梅卓燕指,「我覺得哭嫁歌就像心理治療。在盲婚啞嫁的年代,為免同姓近婚,新娘會嫁到遠方,窮人家更如同賣女,所以真是生離死別,一別就是一生,哭嫁根本是人之常情。」
城市當代舞蹈團即將上演《棕色》一劇,尹水蓮教授形容,劇中的舞者,宛若大樹分杈出來的樹枝。他們動作一致,一同傾斜身軀,一同背着手、小踢腿。他們膝蓋微曲,保持彈跳,讓身體上下擺動。背景音樂由金在德本人創作,以弦樂器與打擊樂器組成一闕混合曲,造出敲木般的聲音,慢慢把氣氛推上高潮,然而這種重複的節拍和旋律,卻不斷地阻撓音樂演得過於戲劇化。作品有部份元素來自傳統音樂和舞蹈,像韓國的巫俗舞salpuri的步法以及小鼓舞chaesangsogochum中的反覆彈跳,而聲音則近似牙箏ajaeng(七弦低音樂器)和韓國傳統鼓buk。
受不加鎖舞踊館(Unlock)邀請,得以到牛池灣文娛中心,觀賞一班長者跳舞。劇場入得多,現代舞也看不少,看長者跳現代舞可是第一次。向來破格的 Unlock 繼續深耕社區,製作由康文署主辦、西貢區議會贊助的十八有藝——社區演藝計劃「身體年輪」結業演出《渡度》。進場之時,收到一貫精緻的場刊之餘,還有一盒錄音帶,輯錄了一眾長者的聲音故事,以及聲音藝術家劉曉江為他們創作的音樂,令人驚喜非常,想趕快到鴨寮街買二手卡式機試聽。長者與現代舞,看似風馬牛不相及,在花巧的 add-on 以外,作品主體怎樣呈現兩者之間的化學作用實在令人期待。
如果有追看臉書的「劇場界刂櫈區 - Re-Run」貼文,就知道城市當代舞蹈團製作的舞蹈雙演《停格中的塑像》及《哲學係咁跳》, 由公演前到演後,被大量討論,主要內容乃針對好青年荼毒室獲邀參與《哲學》演出,包括充滿憤恨如詛咒式的指控,當然也有仔細分析雙演的關係與好壞。肥力認為,上半場《停格》完成了一場出色的舞蹈,下半場《哲學》則促成一個哲人走進劇場的火熱話題,也成就一場精彩的何為舞蹈,及任何人也可以舞出美的討論。
世界崩塌,本地創作可以如何實驗?當下疫情及世情夾擊下,本地舞者的實驗性往哪裡去?如何修煉視界?還會有純粹的藝術推展嗎?俞若玫撰文評論跨界舞蹈試煉場計劃《乜》,從藝術家的創作意識反過來看到香港的不同樣貌。
表演場地解封在即,不加鎖舞踊館為觀眾獻上年度製作《品品》,由六個不同背景的藝術家,以「食」為題發揮天馬行空想像,打破表演者與觀眾的界限,在三小時的演出時間,讓你我享受「揀飲擇食」的自由意志。
陳美彤月前欣賞不加鎖舞踊館策展的「#非關舞蹈祭」《相對現場》節目,「現場」本來就是一體多面的複雜處境,深入每個媒介的本身去發問和研習,才能調度媒介拉闊感知,此為「跨媒體」藝術的本義和初衷。
香港歌德學院、德國駐香港總領事館等機構聯合舉辦「猶太人在德國及來港逃難的生活」展覽,匯整珍貴史料及照片,以及關於舞蹈、流放與記憶的裝置作品《清》,讓公眾首次目睹這段與香港戰前及戰時命運密切相關的歷史。
「非關舞蹈祭」《I’m Only my Body?》的兩個作品:《張利雄》和《Kerry & Frieda》,應該如何留下一點較能靠近原作精神又不會過度詮釋的「(非關)舞蹈文字」?陳美彤寫下觀後感,認為看藝術作品是會/要把自己放進去的,所以描述的過程一定是有把自己的詮釋放進去的,畢竟寫字和做藝術都是為了身意合一。
越南新生代導演黎豹的首部長片《失落之境》,今年榮獲柏林影展評審團特別獎的極高榮譽,在苦行解脫和反烏托邦退化之間,構建出一片穩定又不安的張力之地。導演說,人的本性被激發出來,人才能得到安息,才能相識。味道,不過是一種救贖的儀式。
「Craftsmanship」,是Gat在場刊「Ideas」一段提及的核心,他說那是概念與實踐的結合,是對過往回憶與未來想像的總和,來構築起沒限制及澄明的空間與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