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得政府拉了黎胖子,昨天竟然可以在茶記裡見到食客讀報,這絕跡已久的舊時日常,更因此可以一睹蘋果印刷廠內的印紙場景。看著一份份報紙新鮮出廠的畫面,有一種懷舊的興奮。
在那個大家還會讀報的年代,報紙除了提供資訊以外,其實也是一種身份的象徵,彷如一件配飾。自覺是高級知識分子的,會買信報、南早、明報。炒股票會買經濟。喜歡馬經娛樂的,則多是蘋果東方。
透過讀物彰顯身分品味的地方,其實不只香港。英國金融時報特地專用暗粉紅色紙印刷,也是為了讓人一看就知道是FT。
佬編對報紙的講究,主要是在它們的氣味。那種油墨的味道。報紙的油墨味,其實並不好聞,略帶刺鼻之餘,也總是很容易與其它味道混合,陰魂不散。
小時候對報紙油墨味最深的印象,來自喜歡在廁所讀報的長輩。每次等他完事後用廁所,那股排泄物與油墨互相交纏的氣味,是有點traumatic的童年味覺記憶。
但報紙油墨味不單只屬於屎坑,也同樣屬於書房。當清晨咖啡與早報油墨的混合味道,在書架前飄散開來,思緒和邏輯也會跟著起床。
佬編一直懷疑,報紙油墨味是addictive的,如果唔係,點解聞到報紙油墨味,就會覺得精神呢?而如果油墨味不是addictive的話,為甚麼英國人一直堅持fish and chips要用報紙包著呢?或者油墨味才是報紙熱賣的秘密。
不過這些所謂讀報的喜悅,在當年其實是令人煩擾的缺點。但在距離和時間的洗禮下,記憶會自動幫你加個filter,令到整件事順眼不少。
或許佬編懷念的,並不盡是一份份帶著刺鼻油墨味的報紙,而是自己還會神心買份報紙,回家細讀的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