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follow me】文學季展覽開幕 :「離留之間」 ——訪問鄧小樺、石俊言、盧樂謙

一年一度由香港文學館主辦的「香港文學季」展覽於11月13日開幕，這次展覽是歷年來最盛大的一次。是次展覽「離留之間」的主題是「行旅」，策展人（文學）在開幕致辭時也說料不到因為多種原因以至大部分人無法離開香港，所以這次展覽是富有特殊的語境去理解「行旅」。這次展覽是由十二位作家和十二位藝術家共同創作而成，藝術家就著作家的文章去作出藝術回應，相映成趣。今次「虛詞」有幸訪問兩位策展人鄧小樺（文學）、石俊言（藝術）以及其中一位藝術家盧樂謙分享策展和創作的心得。

在機場的離留之間

這次文學季展覽相比以往的規模還要更大，在空間上佔了足足兩層的包氏畫廊，參與的作家和藝術家也由以往的6對變成12對，可見文學季的展覽變得愈來愈豐富。策展人鄧小樺在開幕致詞也說：「想用民間力量去證明香港已經準備好有一間自己的文學館。」

「離留之間」這個名字巧妙點題，鄧提及這個名字時也忍不住笑出來，說這是來自文學館同事提出的「爛Gag」，然後以一個民主投票的方式跑出。「離留之間」不但是探討旅行的意義，在疫症下它富有多一層意味——在難以移動的情況下讓個體思考邊界。離開香港或是留在香港相信是大家共有的疑慮，但是這個展覽並非在說離開以後或是留下之後的問題，而是著重於「之間」。藝術家和作家一同就著「之間」展開思考，在這猶豫的片刻中創作。鄧形容這次的作品令她喜出望外，她收到不少長篇的作品，認為香港的作家能量很強。

策展人（視藝）石俊言在應用展館的空間時，利用了包氏畫廊的兩層空間來設計出「機場」的概念，其中一層會是「Departure hall」，另一層則是「Arrival Hall」來呈現離開和回來的概念。他很感謝藝術家考慮了場地的空間來做創作，指藝術家充份運用場地、貼合主題。他為了讓作家的文本在藝術品裡突出，故意將文本以立體的方式展示，也下了一番心思。

兩位策展人的合作為觀眾提供了一場融合文字和藝術的盛宴。鄧說：「我希望文學和藝術的對話是平等、尊重對方的呈現方式、給予對方發揮空間。」她將兩者的交流比喻為兩個圓形的相交，在那幾點的交會引發一些有意義的故事。而石則認為這種對話方式可以互相彌補想像的空間：「觀眾可以在文本看不到的東西，在藝術品裡看到，相反亦然。」文學和藝術同屬創作，兩者在互相回應下擦出火花，給了新的角度予讀者。

時代給我們的不由自主

藝術家盧樂謙從前對香港的想像是一個流浪的地方，他認為不少人也是流浪客，在不屬於自己的地方生活。但至從往年發生不少事情後，他便覺得可以在香港建立自己相信的東西。他的作品〈球場〉是一個混合媒體裝疊，是啟發至西西的〈父親的背囊〉而來，探討了香港兩代人之間的關係。他說自己的創作不在於完整地呈現西西的文本，而是文本如何啟發他當下的想法。

盧由西西的詩回想起童年對父親最深刻的印象是「踢波」，便開始思考他和父親的關係。他說自己第一份完整的作品也是因父親而起，他將面對父親逝世的感受傾注在作品之中。事隔一段時間，再次聯想父親的時候，不像以往那麼激動，反而將個人的父親延伸到大眾的父親形象，將兩代之間對當代的思考放進作品。

盧提起父親時是一臉敬仰的表情，他指父親對他來說十分重要，父親建立了一個80、90年代的榜樣。他欣賞父親的價值觀，但因為種種原因而無法成為爸爸的模樣。他淡然地說：「我成長之後做不到爸爸。」他在創作裡背負了「不由自主」的感覺，西西一詩中提及一些父親對孩子的寄望，在這個時代裡是非常困難去實現的，他說：「從前可以寄望小朋友做個好人，但現在好人的定義是甚麼呢？我們如何寄望小孩成長？」他用英泥和布料兩樣對比強烈的物料，去展示力量被困住的模樣。

盧的作品帶有對時代的思考，和西西的詩的交會給我們另一種閱讀的方法。就如策展人所言這是一種「互相彌補想像的空間」，作家和藝術家平等地以自己的方式展示、回應。「離流之間」的展覽還有其他精彩作品，若然讀者想留意更多作家和藝術家的互動，就一定要去看看展覽！

展覽日期：10 月 30 日 至 12 月 6 日

地點：香港藝術中心包氏畫廊 4、5 樓 （灣仔港灣道 2 號）

開放時間：早上 10 時至晚上 8 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