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與「回來」，甚麼才是我們的信仰？——離留之間：文學 X 視藝展覽

2020年註定是不尋常的一年，全球疫情肆虐，世界近乎停擺。在這彷彿沒有存在過的一年，迎來香港文學館「離留之間：文學 X 視藝展覽」的開幕禮，以文學將無法出行的鬱悶連結起來。今年文學季主題「遊移字得」，本意藉著行旅—移動—寫作之間的關係，讓各自去尋找自己的起點，偏偏今年受到疫情所限，絕大部分人都無法出城，甚至被逼困於密室與世隔離。在這特殊的環境與時代，「離留之間」的展題，正好讓我們在無法移動的狀態下，重新思考自己的邊界與主體。

離留非只空間，也是時間的問題　

除了參展的作家與藝術家，不少藝文界友人如黃嘉瀛、勞緯洛、洛楓等，都有前來開幕禮以示支持。自2014年舉辦文學 X 視藝對話展覽以來，今屆規模亦屬歷來最大，合共邀請十二組作家與藝術家，透過文字與視藝進行對話，而空間的運用也是歷來最多，從包氏畫廊的一層擴展至兩層，概念參考機場設置，分為Departure Hall（離境）與 Arrival Hall（抵達）兩層，各展出六組作家與藝術家的配對作品。是次展覽的文學策展人鄧小樺，希望規模之盛能讓大眾看到文學館的用心。「我們一直希望做大一點，做多一點，文學和視藝的配合能再精益求精，很想藉此證明香港其實已經準備好，有間可以展示文化藝術發展和歷史的文學館。」

開幕禮還請來參展作家游靜與呂永佳，在獨立搖滾樂隊Teenage Riot的演奏下，各自讀出展覽的詩作。「我帶著腳離開／把臉留下來／一身新衣服／在廣告牌前／與誰／相認」。游靜特地為這個主題而寫的〈離留〉，鏗鏘的聲線配以搖滾音樂的伴奏，更顯離開與留下之間那種游離狀態。在過去、現在、未來、回來、離開的拉扯下，呂永佳寫成了詩作〈回家〉，郝立仁的嬰孩玩具藝術裝置，為詩作帶來更多想像空間，作者現場配以Teenage Riot的演繹，亦為詩句增添獨特的魅力。

在文學與藝術的創作裡，離開、回來，很自然會涉及時間的維度。鄧小樺在開幕發言中，提到離留之間的重點，其實在於「之間」。「離開與留低，在正常的思考會是個空間問題，但是次展覽作家與藝術家的創作裡面，顯示的並非只有空間問題，而是時間問題，也是時間的嚮導，我們在甚麼時候回到何時何地的自己？」離留之間的狀態，或許也成就了香港文學與藝術的新一代敘事。

信念是希望的根本，相信一切結果未定

今屆展覽的十二位作家各自與藝術家配對，並分為「離開」與「回來」兩組。胡晴舫與林欣傑的配對，是「回來」的其中一組作品，也是六個從已有文本再創作的組合之一。讀過胡晴舫的《群島》，林欣傑從故事對話感受主角的心境，想到海浪拍打所產生的物理撞擊聲。「人人以為行船很開心，但其實他卻渴望能夠回去，我望著海洋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而海浪拍打岸邊的聲音亦最吸引我的注意力。」作品取名〈單出曰聲〉，也是源自《禮記．樂記》這句「感於物而動，故形於聲。」林欣傑以他的方式分析海浪，從一個音，轉化成一首「回家」的樂章。

潘國靈與白雙全的文字與視藝配對，則屬「離開」的其中一組。待鮮血淋漓的傷口結痂以後，潘國靈以文字寫下自己在緬甸仰光的〈伴離之旅〉，白雙全再以藝術作品回應，根據文章結構編寫一趟本地旅行路線，生命軌跡隨文字與照片相互交錯，展開一場與作者同行的浪人之旅。旅行可能是短暫的狀態，漂泊卻可能是永恆的狀態。是次展覽，陳慧、廖偉棠、顏純鈎、胡晴舫均不在港，是歷來最多參展作家離岸的一次。如鄧小樺所言，「這亦展示了一些東西，是很確實的香港大範圍問題。」

離開未必能回來，回來未必能再離開，離留之間，仿似是我們當下命運的抉擇。在開幕發言中，鄧小樺提到Terry Eagleton所寫的《Hope Without Optimism》。「希望並非關於Chance的問題，而是我有信念，我有希望，信念是希望的根本。在離開或留低的抉擇過程裡，甚麼才是我們的信仰呢？這點是很重要的。」離開甚麼？回到哪裡？十二組作家與藝術家，在離留之間的過程裡思考、創作。仍然相信一切的結果未定，相信所有事情仍有改變的可能，或許這就是文學與藝術為我們帶來的希望。

離留之間：文學 × 視藝展覽

展覽日期：10 月 30 日至 12 月 6 日
地點：香港藝術中心 包氏畫廊 4、5 樓 （灣仔港灣道 2 號）
開放時間：早上 10 時至晚上 8 時

參展作家及藝術家：

寫作坊

日期：11 月 29 日（日）下午 3 時至 5 時
嘉賓：袁兆昌

公眾導賞團：逢周六、日下午 2、4、6 時
導覽時間每節約 30 分鐘

學校 / 團體導賞團：周一至五
學校 / 團體可預約任何時段亦可報名逢周六、日之公眾導賞團，歡迎致電 23336967 或電郵 hk.literature.season@gmail.com預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