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像今期這樣過山車。四月時有編輯拋出「逃」這個題目,你以為我們都是想到反對《逃犯條例》修訂嗎?其實大家腦裡想的是從現實逃逸開去、做港豬去旅行等等,暑假嘛……到五月時,我漸感覺,如果本期不做些與《逃犯條例》相關的內容,看起來就太無政治敏感度、太逃避現實了。至到六月,公司響應罷工、同事響應罷工、本人直接指出香港政府現在想殺人,已經整個投進去了,「虛詞」和《無形》都收到洶湧的稿件。六一六的二百萬人遊行,香港人締造了歷史、在國際上取回一點面子,我弱弱地向設計師黃穎琪建議,封面可否多一點顏色與幽默?到校對期,看記招成為公司同事少有的共同關注。 默默地,之前約好的稿千鈞一髮抵壘,又慶幸這些稿保留著我們早期的分散興趣,以讓本期不會過於集中,可能比較耐看。
今期稿擠是常識吧;而我們早前做了一次讀者問卷調查,說每期《無形》焦點集中會更傾向購買,於是今期也就全力開展。反對《逃犯條例》修訂之聲鋪天蓋地,都說損害香港特殊地位,卻少有文章指出香港的「逃犯歷史」,我們很感激安徒寫來鴻文。羅冠聰、余家強、曹疏影都是對於反修例抗爭的直接反應,羅文分析性較重,余家強的詩也還是策略分析,疏影則以意象切入。崑南、余婉蘭的情色書寫,當然是從主流的規限與框架中逃逸,牽動私密,坦率而狂放,讓我們知道「逃」欲望何在。女神查映嵐直接寫「逃兵」基因,是射手座的表白。
執筆之時,修例似乎是無限期暫緩;但同時,民間尚有訴求未獲處理,正是於無聲處聽驚雷。
我們如何持續?「Be water, my friend」可以發揮到甚麼程度?我想「404碧波押」訪問中,反叛藝術家的不斷漂泊持續革命,與紅眼評《賊王》中不斷變形巧取豪奪的王晶,恍惚都可能是香港的一體兩面。
〈本文內容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並不代表「虛詞.無形」及香港文學館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