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撿起一瓶酒,抬起頭一股腦灌進嘴裡,清苦又回甘的氣泡融進我的喉管,一飲而盡後,我用盡全身力氣把酒瓶扔向房間的水泥牆,玻璃破碎在水泥牆上裂成無數的碎片,模糊而晶瑩的綠色散落在這間屋子灰白的地面上,我聽著清脆的崩裂聲回蕩在整個空曠的地下室,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於是我把酒一瓶又一瓶往嘴裡灌,一次又一次狠狠地摔碎那些空了的玻璃瓶。 (閱讀更多)
黃戈三年前離港到台灣清華大學進修。初到日子正逢颱風,陰沉細雨不免有路盡途窮的錯覺,隔著海峽,煙濤微茫,香港已經不在身後。種種改變,儘管他不習慣,但變了就變了,變了就不想變,反覆循環,許多生活細節提醒已身在異處。一人在台灣,既隔斷香港但也不融入台灣,在獨處中群居,或在群居中獨處,不即不離,不冷清不熱鬧,他反而又自在之感。2023年畢業,清華大學的畢業歌叫〈清華大工地〉,後來便成了記憶的支點,偶爾想起,覺得痛,就好像還活著。三年後,臨近畢業,其中的生活記憶突然讓他有種此處是歸宿的感覺,尷尬的是,幻覺成形,卻住不久了。他想,離開香港的日子怎樣稱呼、回到香港的日子有怎樣稱呼。若未來又有更動,記憶會疊加下去,沒有就沒有。 (閱讀更多)
周丹楓傳來詩三首。《句子》寫在一個未名女人的睡夢期間,「我」與「你」在各處的遊移,女人醒來後,「我們」各被覆蓋;〈夜〉寫在在深夜中的孤獨,將將飛蟲當作香煙的燈,個體隱沒在數百萬張面控製中,每個人卻都想要被記載,最後只有名字才能逃亡;〈風〉寫每一件事背後的意志,愈巨大的意志所要扺達的地方愈遙遠,總有犧牲是值得的,其中所有的脆弱都無需超越,季節自然會被鳥所招來。 (閱讀更多)
瘂弦先生過世之際,身處臺灣的鄧小樺排除萬般工作,重讀《瘂弦回憶錄》以及瘂弦與楊牧的書簡,恍如讀了現實的解答之書。瘂弦說臺灣的詩刊文化是以地下文學的方式崛起的,也有些改女性化筆名的趣事,而在鄧小樺看來,瘂弦、洛夫、張默三人胼手胝足捱窮辦詩刊,這些前人自掏腰包養文學的故事,倒像是啟示甚或預敘。除此之外,回憶錄也記載了在意識型態強力監控的當時,瘂弦一代人如何繞過審查、追求自由,令她記得在做到「懶洋洋之必要」之前,先要有必要的溫柔。 (閱讀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