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副身體,二十年來沒讓我好過,手臂、肚皮、跨下,全都可能是新一輪目標。不過最常過敏的還是眼睛,一旦腫起來就甚麼都看不見。阿敏介紹道,有個中醫很厲害,濕疹、皮膚炎、各式各樣的疹子都能醫。我始終認為中醫淨說精氣神,和甚麼看不見的風,沒有根據。可是西醫看了這麼多年,又有用嗎?醫好了誰管甚麼根據! (閱讀更多)
我開始在像貧窮一樣愈來愈巨大的商場裡與其他同樣失去家人的少年們聚在一起,交換各自的鎖匙,每一晚睡在陌生的床上,試圖做既不涉及過去,亦與現在無關的夢。每天,我在不同的廚房裡翻看母親的食譜,餓的時候,我會抬頭望向天空,橋像網一樣相互交纏,在上面高速行駛,是我的夢想,但那比「捕夢」更難。人一旦丟失了習以為常的生活,就會變得焦躁,像找不到自己洞穴的兔子,紅色的眼睛像傍晚高速公路上的車尾燈,暴露在不安的城市之中。睡眠不再是避難所,人再也無法逃亡。 (閱讀更多)
黎紫書從舊作《簡寫》、《無巧不成書》中挑出47篇微型小說,另從尚未結集的作品中選出24篇,合成這本自選集《余生》,這也是她告別微型小說創作的一次回顧和總結。在僅僅千字的篇幅內,黎紫書以非線性、後設、甚至帶實驗性的多變敘事筆法,寫當代社會、記憶、情感與生死。在此選出〈窗簾〉與〈我在〉,一說出櫃議題,一說家庭照的歷史,故事短小但精幹。 (閱讀更多)
根據本國法律,所有死刑犯在行刑之前,都有指定最後晚餐菜式的絕對權利。作為當了二十年資深獄警的我,以為早已在這座監獄裡見識過地球上所有菜式,有時心裡不禁讚嘆我國法律的慈悲,還有每次必定順利製作出指定菜式的廚師們的技藝。據我所知,他們一次都沒有失過手——不管是哪個家鄉的罕見餸菜,還是極盡奢華的九大簋,他們必定如死囚所願地送上。相信今次將會是他們面對過最大的難題——囚犯(編號98017)最後想吃的,是他自己的心臟。 (閱讀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