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寫作而喝酒,對作家來說相當常見,尤其酒能給予的,是種高度藝術性的精神文化,不同品種,不同年份,皆擁有其獨特的魅力,唯不同文化的風土人情,需要親炙方能體會箇中衝擊。今期《無形》邀請作者以「酒」為題,講述各自飲酒醉酒甚至戒酒的經歷,分享一段段與酒難分難捨的關係。
酒對鄧正健來說,像是延綿多年的成人禮,從他初嚐醉酒的感覺,到懂得如何在「酒」和「醉」之間保持節制,原來酒醉三分醒,才是對酒中自我的基本尊重。楊天帥則把自己與酒精的關係,當成史料檢視過去的不同階段。年輕失戀時飲Jolly Shandy,到年歲漸長能夠把玩這些酒局遊戲,喝酒背後,除了蘊含知識外,同時也代表著一種真誠。
大多數的酒,廖偉棠都是一個人喝,酒醉時更會寫詩給已經不存在的人,四首致「理想酒友」的詩,帶著期待,卻又暗藏對孤獨的執著。謝曉陽則以最爛的野葡萄酒,逃離心靈所受的鞭韃,詩中那些不被祝福的該隱,不帶甜,不回甘,沒有層次與深度,隨心所欲,盡情而飲。
身為長期失眠者的沈意卿,睡前酒已變成睡眠的一部份,看著喝醉照片裡的自己,總像是看著另一個更好的人,彷彿經過酒精的催發,最好的性格才能得以釋放。以酒入夢,但醉境與夢境,往往難以分清,江祈穎談醉與夢的真實,醉後與夢境中的自己,是否比現實的自我更為真實?
紅眼的短篇小說則以威士忌為題,自從南方某個小鎮開始釀製,人口就如蒸發的威士忌般逐漸消失。存放年份愈久,意味失去愈多,但同時留下來的,亦變得更為重要。香醇美酒,需時醞釀,恰似一本好書的製作,同樣講究耐性的發酵。今期最後收錄「香港三聯」編輯團隊的訪問,分享他們如何推廣閱讀,透過書籍展示香港本土創意,讓文學重新進入大眾視野。
酒局如棋局,它會進攻,也會擾敵,唯其酒醉,人方真誠。既然世道如此不堪,以醉求真,將感官的昇華延續,在現實與虛幻之間,求一點精神的麻醉,間中享受飲醉酒的自由時光,或已屬苦中僅餘的一點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