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斯說,吳煦斌的作品是「少數能給與我們溫暖和希望的東西」,香港文學館此時復刻《看牛集》,恰好為亂世帶來一抹暖光,此次小輯有李孝聰的跋,一語道出吳煦斌對人的深厚感情和尊重,樊善標的書評則道出吳煦斌寫散文藝術的精妙,指出限制其實是創新的助力,最後有賴展堂的書評,為書作加上了魔幻現實及神話的解讀,彷彿是吳煦斌向塵土吹了一口氣,從此萬物便活了過來,有了靈氣。
沒有對人的深厚感情和尊重,有誰能這樣貼切而優雅的寫出一個疑似精神病患者的莊嚴?吳煦斌說「小說家不愛人不能寫小說。動物行為學家跟動物相處亦往往有一種近乎童稚的單純喜悅」,她的散文結合了兩者的特質,所以特別溫婉動人 。
限制其實是創新的助力。不安分的何嘗只有狼魚呢?今天重讀《看牛集》,揣想作者怎樣把意念剪裁改製,好讓四百字的籠子放得下,那折來疊去的過程,顯然並非對籠子的屈服。作者的性情、知識、才華都和作品有關,但不是直接的連繫;參與連繫的也不是只有作者。別的時空會有別的籠子,也一定會有個別的作者、讀者、發表中介,願意嘗試、要求、守護創新。所以,現在真是復刻、重讀《看牛集》的好時機。
如果馬奎斯的〈流光似水〉投胎到吳煦斌筆下,可能會是寫夜雨水淹的〈水〉:湧入屋內的水彷彿賦予雜物生命,讓「它們興奮地游蕩到從未到達的角落」;一家人並不惶恐,只是覺得新鮮,曾是海員的父親更「高興能夠突然接近這許多沉默的水」,他說:「海來看我了。」褪下小說裡層層複疊的文學工序,《看牛集》澄澈照見吳煦斌魔幻現實主義的根柢,在於一種萬物有靈的世界觀——動植物的性靈自不待言,即使死物亦會流露有機的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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