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否認真研究過月亮上升太陽,星座與星盤都有種令人著迷的魔力。位於太陽系最外圍的冥王星,曾經被視為第九顆行星,雖然現在已被降格為矮行星,但它在占星學卻有著獨特的意義,神秘得非常清晰。今期《無形》邀請不同作家圍繞冥王星進行書寫,把所有未能顯形的影子,投放在星軌的輪迴之中。
朗天小說以〈出發到冥王星的男人〉為題,透過冥王星與其主要衛星,沒有主次之分的雙星系統來比喻關係。在夢裡,他死了,還舉行了喪禮,但禮成之後他好像又活過來了。把他封王的,與將他降格的,都是同一個人,只是現在,他該出發往冥王星去了。因為遙遠,讓人覺得冥王星很神祕,冥王星的課題就是「重生」。將冥王星與危機、死亡、深層等面向連結的強大能量,轉移到醫治方面,鄧小樺在腦中留下的想像是,如果冥王由負轉正,重生之開始,必定有什麼被醫治了。
冥王星從「行星」之列被除名,鄧正健由此談及自己的次子,覺得他神經多樣性的氣質,在孩子們之間就像冥王星一樣在外圍漫走。冥王星,天平動,進入水瓶座之月。從春初開始,過得一片混亂,生活不斷斷岐出預行的軌道,崔舜華以肉身做星,等待灰飛湮滅,在那裡我們全都是星星,各自運軌,互取引力。往往某顆星在眼前消失,遁入墨漆如銀的虛空,那又是另一個故事。
嚴瀚欽的詩作〈序章〉,猜算那顆光線缺席的矮行星,與我們之間的引力。如果說,我們將隨著冥王星,走入一個全新的紀元,一切迴旋環繞的,會不會也只是尚待檢驗的,又一篇序章而已。冥王星是緩慢的,也有一種身份的含混,妾身未明的狀態,何倩彤以兩幅畫作,刻劃冥王星遙遠而神秘的面貌。
今期最後收錄新書《崩末》作者勞緯洛的訪問,整部小說建立於「餘生」的體認上,即使文學指向不在場且無法回應的他者,《崩末》仍然展現出嘗試靠近的姿勢,勞緯洛認為「願意打開自己本身比我說甚麼更加珍貴」。
冥王星的確代表不可捉摸的危機、毀滅性的打擊、壓制與欺凌,但它不會單單帶來死亡的窒息,而是指向未來重生的新面貌,就視乎我們如何學習把所面對的困難,視為生命的成長功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