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團MIRROR的冒起,讓本地樂壇再掀熱潮,走過街頭巷尾,都不難發現廣東歌的蹤跡,與之相關的討論往往成為話題,熱鬧非常。今期《無形》廣邀作者以廣東歌為題,在音樂與城市之間,在真實與想像之間,一句歌詞寫到尾。
陳智德最新寫成的《樂文誌》系列文章,談李炳文原唱的〈昨夜的渡輪上〉,歌者樸實而自然的唱腔,為自己也為城市而消沉。比起唱頌友誼的勵志,這歌孜孜追懷的,更是一種不知何去何從的抗世情懷。何秀萍則說起與《石頭記》的結緣,繼而為達明一派寫了人生的第一首歌詞。驀然回首,兜兜轉轉,化作段段塵緣,來到今天,努力求存之餘,更需要音樂的麻醉。
世代交替,孤獨感卻一直都在。陳煒舜從俄國詩人萊蒙托夫的絕筆詩〈一個人在途上〉說起,精神安頓於永恆,因著永恆而得永生,及至達明一派推出的同名歌曲,以星光、滄海、泥塵的具象,點綴孤獨的抽象。「黑色午夜,深不見底」,張國榮這首經典情歌,被張婉雯轉化成一個「幽靈小巴」的傳說。命運交託到不可知的各種狀況中,就像燃起破地獄時那瓦片上的火焰,無忌地搖盪於他們眼中。
世界未夠癲,尚可更絕望,雷暐樂憶起那個單曲循環《絕》的黃昏。任世界變暗沉淪沒落,但他仍舊信奉,創作本就比世界更美好,所有遺失的東西,將一如既往地散落四周。選擇愈來愈少,紅線愈來愈多,陳芷盈以一句網絡改編的搞笑露骨歌詞:「除了褲,拎走條姨媽巾」,來寫女生每月感受的痛,也寫生而為人存在的痛。那份羞於啟齒,又視之為罪惡的情感,教人討厭,卻又揮之不去。
在沐羽經常播放的音樂清單裡,則有香港復古音樂人Room307的Dreampop。語言框限就如一條性感的敘事曲線,重複地吟唱著:你何時才理解這就是現實世界?你何時才理解我們並非追逐著真實而去?在這個急劇變化的大時代,空間有限,想像無限,本期最後收錄音樂人hirsk與填詞人周耀輝的專訪,正是提醒我們仍然要有自己的執著,繼續要以想像介入城市日常。
面對眼前的各種陰霾,願我們都仍能浩浩蕩蕩地,迎來這個城市的另一新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