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界初配搭，大纜扯埋一枱——訪《搭枱》展覽演談

每年「賽馬會藝壇新勢力」的壓軸節目，均會邀請跨界別的藝術家參與策劃及創作，今屆以《搭枱》之名進行的展覽及演談活動，請來八位來自不同界別的創作人，透過分組「搭枱」的過程，將各自所屬範疇的知識互相交流，在不同物料形態的四張枱，展示他們跨界交流的內容與創作，並在疫情無法進行實體展覽及現場演談的情況下，移師線上舉行一系列活動，嘗試讓更多觀眾，帶著好奇的心態參與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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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Table of contents」而來的《搭枱》

No Discipline Limited以三人策劃團隊：黎蘊賢 (Orlean)、黃大徽(Dick)、賴閃芳(閃閃)，一同構思《搭枱》這個項目，源自「table of contents」的英文，並由此引申創作四組實體的桌子，以「枱」作為知識交流的聚腳點、盛載意念內容的器物，以至「演談」的講台／舞台。八位來自不同領域、媒介的創作人，分組「搭枱」進行跨域交流，透過對方的故事，對照自己的歷程，從中探索彼此共通又相異的表演性，策劃團隊之一的閃閃，分享邀請藝術家的背後構想。「一開始討論整個概念，我們就已捉緊knowledge（知識）與performitivity（表演性）兩大要素，最初也沒特定要找甚麼人，因為每個人背後都有各自的智慧，我們只拋出了不同界別的範疇，例如本身具備表演性的工種，當討論過不同可能性，就邀請了廚師（黃麗茵）、韻律泳手（黃詩懿），花道家（梁偉怡）等創作人，再嘗試將他們配對。」

以混合及跳躍的聯想，將「table of contents」創作成四組作為知識交流的「枱」，彼此進行跨界的交流內容與創作，Dick認為傳播知識的途徑尤其重要：「Table of contents是指目錄，本身來自書本，而書本與知識的關係也很密切。在知識與藝術之間，兩者是否可以結合得到，令它更能吸引吸收知識的人？除了站在台上演講外，還有甚麼其他可能性？我們覺得以lecture performance（演談）的形式進行，很適合今次這個主題。」每節約四十分鐘的演談，配合視覺藝術與展覽，呈現「搭枱」所強調的知識交流，以及非劇場創作獨有的表演性，Orlean對此也稍作補充：「在很早期的階段，我們已經構想，講table of contents，背後承載著知識，於是想到呈現的方式，會否不只純粹藉講座去分享知識呢？始終大家所做的，都與演出有關，所以就想到將知識與表演性總結，藉著這個主題將它們結合，而演談正好適合承載這些內容。」

（左起）三人策劃團隊黃大徽、黎蘊賢、賴閃芳。

梳理情緒，解放內在

從互不相識，到初次合作，四組跨界別的創作人，包括黃俊達（劇場導演）與黃麗茵（廚師及視覺藝術家）、潘詩韻（編劇及劇場構作） 與 黃詩懿（韻律泳泳手及導師）、林沛濂（劇場演員）與梁偉怡（花道及媒體藝術家）、趙朗天（作曲及聲音藝術家）與 黃裕邦（詩人），通過「搭枱」的過程進行交流與創作。

以〈情緒處理中〉作為演談節目名稱的趙朗天（Alan）與黃裕邦（Nicholas），經過個多月的搜集及整理，將日常物品轉化成為情緒的載體，並以隱喻或擬人方式呈現每種情緒。藉著籌備這次展覽與演談，Nicholas覺得正好給予自己機會，梳理積壓內心已久的感受，包括愛犬兩年前離開自己的情緒。「情緒是很個人的事，我唔講你唔知，就算我去梳理也是internal action，我唔講，梳理完，你都係唔知，現在甚麼都擺放出來，還有演談可再梳理一次，真的是種解放。有些東西，倘若你不在其他人面前做，或者不被其他人見面，我不覺得是種突破，也非做完這次演談就是種完結，要面對的始終都要面對，現在這種形式，可讓觀眾看到，對自己的進化過程是很重要，否則會卡在這裡，也不知道它們何時會攪亂自己的狀態。」Alan則覺得每次創作，對他來說都是種梳理情緒的過程，但對比過往較為抽象的創作概念，這次來得更加直白。「我不想講得太宏大，但今次的感覺，是它確實梳理了我的情緒，至少我能夠將此放膽告訴別人。很多時候，創作的整理過程都需要有個narrative，但今次卻有種很自由的感覺，想到就直接講，這在我過往的創作很少有。」

展覽會場裡，Alan與Nicholas的這張「枱」，散落著他們個多月以來整理的物件，例如錄音帶、琴譜、遊戲帶等，一層搭一層地放置在桌子的不同位置，Nicholas形容這亦如情緒的狀態。「情緒本身很混亂，我不覺得一個人能夠很容易將某種情緒，連結到某個發生的原因。我想營造一個氛圍，沒有特定的結論或意義，為何要用這本書、這種顏色去講這個隱喻，只是將我私密的一部分拿出來，欣賞的人可以欣賞，不欣賞也沒所謂。」演談期間，Alan與Nicholas將會在觀眾面前逐一解封物件，解釋如何利用聲音、音樂、文字記錄及處理內在情緒。藉著隱喻的方式來呈現情緒，Nicholas希望藉此擴闊大眾的理解及想像。「比喻內容來自我挑選物件的狀態，用實物來形容情緒，是我寫詩的手法。其實我不覺得有甚麼最好的方法來呈現，只要form（形式）與context（語境）之間有所互動，對我來說已算成功。」

明鏡止水，亂世中的修行

深受日本文化薰陶的梁偉怡（Verdy）與林沛濂（Anson），一個畢業於日本花道最高學府的花道家，一個畢業於日本大學藝術學部戲劇學院的劇場演員，並各自從舞台與花器中觀察人間之情，思考世間之理。通過「搭枱」的過程，探索彼此共通而相異之處，跨域交流衍生的創作〈明鏡止水〉，Verdy談到如何將枯山水的概念放到「枱」上呈現。「雖然石頭與沙粒都是靜止的，但人心所動，正是構成兩者的互動。枯山水的存在，能刺激觀眾的思考與想像。這次我特地用了乾枯的樹、草來展現荒涼感，但同時也有唯一活生生的水仙花，我們嘗試帶出的想法，是即使身在一個枯的境況，裡面會否也有生命的氣息與希望。」從本來的一張「枱」，分拆成「枱」與「凳」的組合，這種一元與二元之間的概念，Verdy說在他們的擺設與演出裡，也有很多類似元素。「有機與無機，植物與石頭，黑與白，生與死，裡面的這些東西，看似有種強烈對比，但互相之間又能結合，表達同一件事。」

花道家Verdy與劇場演員Anson，彼此的專業領域看來截然不同，但同樣跟日本文化有著深厚淵源的兩人，卻透過插花增加彼此之間的了解。這個學習過程，也令Anson覺得像回看自己的人生。「透過今次的『搭枱』，對我很寶貴的體驗，是Verdy教我插花，從中我也有些很特別的感受，在這個空間裡，我會回想當時沉澱了的感受，以及湧現的過往記憶，甚至以往演出片段的畫面，看看如何能夠將此呈現。插花就像舞台編排，盛器上有不同植物，正如導演如何透過美學展現和編排，演員在這個空間裡，也有相似的感覺或關係。」在演談環節裡，他們會在花開花落、幕起幕下，分享各種體悟，Verdy進行花道示範，介紹理念並講述體會，同時配合Anson的演出，互相回應。

自言性格內斂的Verdy與Anson，透過插花加深了彼此認識，提及演談節目的名稱，Anson認為它能夠反映他們共同追求的修行。「縱使帶有熱情或決心，但我們始終是人，會有高低起跌，情緒起伏，心境要如何保持，『明鏡止水』正好說出這份修行。」到底為了甚麼而做，實際要做些甚麼，最終又會否對社會甚至世界帶來作用，同樣也是Verdy經常思考的事情。「我教學生插花，看到他們完成後，除了技術上的進步，人的個性亦有所改變，觀眾欣賞過這些花，看完也會變得更開心，好像真的能帶給他們希望。亂世裡為何要插花呢？因為這些東西蘊含著非常重要的意義，一旦沒有了，就勾不起生存的盼望，也很難令人在紛亂的社會裡，繼續有勇氣力量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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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馬會藝壇新勢力壓軸節目《搭枱》

因應政府最新公布收緊防疫措施，原定於2022年1月8日至29日舉行之壓軸節目《搭枱》展覽及「演談」經已取消，並改為網上進行。

《搭枱》演談：〈時．間．流〉

首播：2022年1月15日20:00

《搭枱》演談：〈仿鴨與掩蓋〉

首播：2022年1月15日21:00

《搭枱》演談：〈明鏡止水〉

首播：2022年1月23日20:00

《搭枱》演談：〈情緒處理中〉

首播：2022年1月23日21:00

頻道：JCNAP Facebook/YouTube

節目詳情：https://www.newartspower.hk/event/tableofcontents/

此節目為「賽馬會藝壇新勢力2021/2022」之節目。藝術節詳情可參閱官方網頁www.newartspower.h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