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龍樁臺上那三幾百尺地,四叔公每分每寸都躺遍了,雲石地台板,風涼水冷,硬是硬了點,鋪一塊紙皮就好,朝跑馬場那邊固然清幽,靠近灣仔這一頭亦不算吵雜,一個晚上躺兩個方位也是近便的。早十天半月,那金澄澄的龍還沒裝上,樁臺上空聊聊一隻大棚架就吊著幾幅油布,白天工地裡的人在油布下幹活煮茶打斜釘,日日磨到四時三刻就起來收拾架生,準五時,一個一個就扶著鐵梯下來了,末尾一個,還會得把梯給卸了扔到後頭。要上那十尺八尺的牆還用得著梯子麼?四叔公在對街遠遠看著就覺得好笑。 (閱讀更多)
他老是提起那個世界末日的場景,然後一如往常的被大家忽略,只是做夢、不要幻想了、你再繼續扯爛啊⋯⋯真的,到後來他也不太相信自己了,一直不斷地重複描述,講得太熟了,最後有太多細節被磨亮,失去了隨時都可能因記憶而斑駁的真實感,反倒像是事先準備好的大量製造的器物,每一個都色澤飽滿,形狀大小相符合,沒有差異。 (閱讀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