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歲還不到、DSE還未考,勞緯洛已經交出了亮麗的成績表,長篇小說《卷施》不但令大家對他投以注目禮,他投給「虛詞」的五千字長文,更以新鮮的角度深入分析李商隱與李斯特的異同及浪漫精神。此輯更收有勞緯洛的詩歌創作,成熟細膩,比同代人走得更遠更前,難怪他在接受訪問時說,「榮格就在十歲發現被權力排斥,從而感到強烈的孤獨。於是他叩問自我,流露反抗體制與師長的獨立意識。比起榮格,我可能更早就進入這階段。」
被體制隔離,卻反而得到觀照自我的機會。「明明是想看有沒有甚麼毛病,最後卻發現是創意思維上的資優。」空靈遼闊的校園環境,給予了他放鬆休息的空間。「河合隼雄說,每人都會在特定年紀覺醒。」無法組織,他便引用。「榮格就在十歲發現被權力排斥,從而感到強烈的孤獨。於是他叩問自我,流露反抗體制與師長的獨立意識。比起榮格,我可能更早就進入這階段。」
李商隱與李斯特的作品都是座似是而非、魔幻莫辨、而深情奔放的龐大象徵森林,實讓人無法全然理解。我想這正是他們的魅力所在吧。尤在其氣韻與境界之相融間,我彷彿感受到他們在用另一個夢幻世界的方言,傾吐自己對生命的感悟,以殘雪語是竭誠描繪「心靈純粹的風景」,如楊照言則是「無防備、無計算的真情流露」。更可貴的是,他們的作品都對惟能以藝術媒介表現的,那一切超越理性思維而對自身存有作出深摰的敲問,顯露出無上的珍惜。就這份自我意識(幾乎是現代意識)之覺醒,加上致力開闢晦澀深邃的唯美藝術之路,二人可謂時代之集大成者。這也是我對他們欣賞珍愛如斯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