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著名導演濱口龍介擅於敘述當代社會的人際關係,以大量對白捕捉人與人的深度溝通,2021年出品《Drive My Car》於國際影展中屢獲殊榮後,去年推出風格迥異的《無邪之境》,借都市人的視角關注自然生態,並探尋人性的善惡。《無邪之境》沒有大量對白,更叫人專注於畫面所呈現的訊息,而電影的結局最為人所討論。編輯部由此組成小輯,收編三篇不同角度的影評,如有從尼采的「奴隸道德」看人與自然、資本世界與自然的辯證,以及巧的殺人動機。
導演濱口龍介2021年的作品《Drive My Car》於國際影展中屢獲殊榮,如今推出風格截然不同的新作《無邪之境》,關注了自然生態及人性善惡。石啟峰認為當中許多關於自然風景和鄉野生活的長鏡頭,看似只是瑣碎的日常片段,但觀眾可以從中發掘出許多隱喻和意義,他再以尼采的「奴隸道德」看見當中關於人與自然共處、善惡的主題,亦探問我們要如何辨認邪惡。
濱口龍介在《無邪之境》之中建構出一個靜態的場域──原初自然,對於我們這些「現代人」,一切都是神祕而陌生。海鹽分析電影裡的原初世界和資本世界,是如何構成辯證關係,並點出當中暴力的隱蔽之處,而最後資本世界的人類作為獻祭,意味著辯證運動的終結,善惡的劃分消失了,自然世界復歸平靜、神聖與潔淨。
不少評論都已經通過資本、自然、溝通、暴力等關鍵詞來理解過《無邪之境》,更以資本、自然、溝通、暴力等關鍵詞來理解結局的象徵意義,但雙雙認為巧的殺機似乎缺乏動機。他在此提出兩個問題:巧的「半箭之鹿的逆襲」是否一種邪惡?而如果半箭之鹿的逆襲無邪、巧的襲擊有惡,「資本/邪惡—自然/無邪」的二元對立關係還是那麼不辯自明嗎?他由此試圖在兼顧情節的情況下,穿插不同文本與概念,給出讓兩個問題都能自圓其說的解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