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ive My Car》小輯

專題小輯 | by  虛詞編輯部 | 2022-04-11

榮獲今屆奧斯卡「最佳國際電影」的《Drive My Car》,由濱口龍介改編村上春樹的同名短篇小說,並穿插著同一本書裡的〈雪哈拉莎德〉和〈木野〉,以至俄國劇作家契訶夫的《凡尼亞舅舅》,幾個故事看似互不相關,卻在電影角色的層面上起了情感的互文作用,從文學改編、電影語言以至劇場理論的實踐,作品面世至今一直廣被談論,更讓濱口龍介的電影成就更上一層樓。


好人的創痛、罪惡與救贖電影——《Drive My Car》窺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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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去世後兩年,家福前往廣島排演《凡尼亞舅舅》。在這個積澱著創痛的城市,他與各位應徵的話劇演員相遇,也與女司機渡利結緣。在渡利駕車以後,家福終於退至後座,傾聽自己長期被掩沒的心聲,進而用心感受那些話劇演員的日語、韓語、國語、菲律賓語乃至手語,以及通過訪舊之旅來助人自助……這一切的總和,不止是為了自我療癒、和解。正如渡利在故家廢墟上所講的:音臨死前的約談也許沒有任何謎團可言,她只是一直等著家福開口。這在當局者的家福可謂久困迷城,但在旁觀者的渡利卻是直指心性。他將終獲再生,感到卡式帶中亡妻的聲音穿越幽明,重新與他娓娓對話,他將責備她,同時乞求她原諒,使自己的心靈獲得終極的救贖。



《Drive My Car》:不偶然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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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未曾目睹,但一個山泥傾瀉現場的想像頓時在腦海浮現,那怎會是整潔優雅的雪地?更甚的是,對女司機來說,當日瀉下的泥土埋封的更是活人、母親和家。導演是很殘忍的,雖沒有白描意外的場景,卻以極端、近乎潔癖的雪地開啟觀眾對過去的想像,所有血肉橫躺、泥濘的黏稠、刺鼻嘔心的氣味……你以為只要隔著落地玻璃,隔著一層厚厚的積雪就能獨善其身?導演將所有失控的「想像」全部留給觀眾——直入心臟,作為觀眾,你又能直面多少此等的恐怖境況?而寡言的女司機就是從中活過來。



淺談濱口龍介對於戲劇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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濱口龍介近年成為了國際影壇的寵兒。若要討論當中的原因,失.逃認為來自其電影的特質。濱口龍介創作的故事,一律為現代男女的關係描寫。可是,對於人際關係的理解,甚至是面對戲劇,均有不一樣的理解。其他創作者多數選擇循規道舉地設計的成長之路,濱口龍介的處理卻是迂迴的山徑,當中盡是人物推翻自我、否定關係的過程。與其說濱口龍介是鼓勵觀眾以樂觀態度面對生活,倒不如說他忠實呈現了作為一個都市人的成長之路。



《Drive My Car》:文本的互文性體現濱口龍介的作者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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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村上的短篇小說叫〈Drive My Car〉本來就存在借題發揮意味,因為靈感正是樂隊The Beatles同名歌曲(1965),連主角的名字家福(かふく,Kafuku)令人聯想作家Franz Kafka,〈雪哈拉莎德〉開宗明義參照阿拉伯民間故事集《一千零一夜》(Arabian Nights),濱口深諳文學、電影實屬不同創作媒介,「走出自己的路」倒是體現對村上的敬意(《凡尼亞舅舅》成為了最關鍵的互文對象,而且被劇組玩到可謂出神入化的地步)。濱口師法《遊戲規則》(The Rules of the Game,Jean Renoir導演,1939)作者技法,打破商業電影中的「遊戲規則」。我對改動部分抱持保留態度(家福的黑暗面減弱,部分臺詞稍嫌直白),但對延伸部分感到心潮澎湃(因此同意一些改動是必要的,否則觀眾無法迎來魔幻時刻),多國語言劇場概念令人思考文本、空間、語言、身體箇中關係,加上選角、圍讀、排練、演出細節具別出心裁的刻畫,行車、抽煙鏡頭迷人,令人很想給十顆星。濱口龍介淡化性別觀念、強調心靈交流,成功透過改編作品體現自身的作者性。



比性愛更能讓彼此靠近的──濱口龍介《Drive My C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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濱口龍介的電影以〈Drive My Car〉為核心,又穿插著同一本書裡的〈雪哈拉莎德〉和〈木野〉,以至俄國劇作家契訶夫的《凡尼亞舅舅》,幾個故事看似互不相關,卻在電影角色的層面上起了情感的互文作用。黃柏熹認為,與其說電影是改編〈Drive My Car〉,不如說是這些故事的匯聚,透過虛實故事的交疊、碰撞,那些不能言說的痛苦或未被言說的故事才得以被講述出來。故事或說故事本身,才是電影《Drive My Car》的真正主角。


或在聽風的歌——靜讀電影版《Drive My C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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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ive My Car》問世以來引起了熱烈討論,尤其是這一齣電影到底是村上春樹的小說改編,抑或是濱口龍介的電影呢?但聰明的導演會知道,改編的電影和村上春樹的小說本身是兩件事。如果原原本本讓家福在鏡頭前獨白自己對女人駕駛的偏見,即使是西島秀俊恐怕都招架不住。一次無日無夜的北海道公路旅行,一個女學生潛入熟人家中的冒險,一段無稽的化身成八目鰻的夢,在在都能看到同時期村上春樹兩本長篇小說的影子。只有這樣的改編,才能讓本來有如草稿的短篇故事,豐富成一段公路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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