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玲百歲誕辰,本就是兩岸三地以至全球華文界交功課祭祖廟的時刻,這位當代華文中最能出入雅俗、令人沉迷多年的作家,我們愛之念之的張,我們多元演繹的愛玲,我們掛在口邊的祖師奶奶,她一直處於新與舊的交界,是品味與聰明的試劑,在每一個年代都有人以張愛玲之名,為文學鞏固核心,拓闊邊界。
本期作者陣容、擬題望可看出《無形》用心與一貫方向,黃子平、黃念欣、邁克都是張愛玲長期研究者,且又喜歡不落俗套。黃子平將張愛玲的華麗與流離揉合,正是將今年香港對張愛玲的「流離」之關注,接上早年「華麗」的形象,堂堂一轉化。黃念欣則大膽以「中額文化」的角度去看張愛玲,貫通雅俗之餘更好生親切。邁克的研究從來不道貌岸然,「葡萄仙子」輕歌曼舞轉圈圈,華表就是精神,這幾位的當行本色守得嚴,核心之外還有開拓。
「重作」是二次創作之意,王証恒的〈赤地之戀〉,是學校被審查的當下背景,學生小情侶焚稿,淒苦中還是浪漫。梁璇筠的〈封鎖〉,則承接原著那個不可能的MOMENT——我們現在,也面對太多封鎖了。黃鈺螢的〈問張愛玲〉同時也是自問,女性的衣飾外表與命運意志,還是無盡的摸索。一如以往,蔡炎培的「某一種張學」詩輯各作,都是自抒胸憶,很配合「零分重作」的精神,實在是文學老頑童。鄧小樺專訪宋以朗,這位理科出身的張愛玲文學遺產執行人,老頑童笑談張愛玲文學遺產的遭遇與未來。
本期命名可能有點大膽,也許有前輩或學者要不解的;此是編輯部年輕同事拋出,須知「零分重作」是網上潮語,以諧音出之,望可吸引年輕讀者。望諸方文人雅士諒解苦心,原恕村野。已經比其它如「張愛玲遲」、「張愛玲食物語」、「張愛玲感特薄」等保守體面了,阿彌陀佛。
本期所有作者都希望有更多時間和更多篇幅;謝曉虹的筆訪亦然。已近二十年,謝終於出版第二本小說,已獲得不少迴響,但相信要接近謝曉虹的核心,還需要更多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