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城市日漸崩壞,疫症久久不見盡頭,香港卻再掀起新一輪追星潮,備受追捧的更非日韓明星,而是本地歌手和偶像男團,令人覺得神奇而魔幻。今期《無形》廣邀作者以偶像文化為題,探究在現實與虛幻之間,追星如何能讓疲憊無力的心,得以安放。
討論偶像文化,洛楓縱觀西方學者的理論,找出對應「後2019」香港偶像文化的關鍵詞。當城內人長期身陷低谷,還要面對無盡的抗疫疲勞,追星變成另類的出路,讓心靈與精神失去支柱後得到情感寄託。但凡有人喜歡,自然有人厭惡,比起那些不遺餘力地進行攻擊的haters,作為鏡粉的查映嵐,覺得在這個特定時空的大環境下,鏡粉群體反而能讓彼此支取力量,終究還是珍貴的。
正當我們快要宣判「明星已死」,男子偶像組合破空而來,盧卓倫的短篇小說〈丈夫連環不幸事件〉,呼應網絡上「婚姻破裂關注組」的專頁,同時也藉「明星夢」談慾望的真實。所以,追星有甚麼好追?黃戈從日本女團乃木坂46的歌曲說起。文化發生在人的身上,有共性也有殊性。即使作者自認不像一名稱職的粉絲,但至少真實地用過自己的方法,花了心力和時間聯繫個人記憶。
事實與幻想,糾察不清,在混雜了盼望與不安的時勢,賴展堂在〈Bon Voyage〉裡,想起曾到戲院欣賞東京事變解散前的演唱會,也想起那位臉龐沾滿血與塵土的昔日同窗。在每個人都可以成名的年代,明星不再是遙不可及的神,但花開花落,總有期限,張欣怡以神的沉默,比照人性的醜惡,每張不假思索的臉,都像上帝遺留下來的虛弱。
今期亦收錄飲江詩作,並以《保育黃霑》編者吳俊雄的訪問作結,在於展現他極致的仔細與認真,如何耗費十六年時間,將一代本地流行文化的巨匠遺物,提煉成書,傳承後代。對於城市未來的前景,無人能料,但面對種種傷痛與絕望,層壓的憂鬱、憤怨和沮喪,需要情感的換置才可化解。換一條追星的軌道,說不定柳暗花明,漆黑之中望見新的光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