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故學者劉紹銘寫作大半生,多年來著作甚豐,學貫中西,題材不囿於一時一地,更是張愛玲研究的重要學者。在1984年初,劉紹銘應林行止邀請而翻譯英國作家奧威爾(George Orwell)反烏托邦名著《一九八四》,時值中英兩國就香港前途談判的白熱化階段。晚年他繼續執筆,最後一部譯作是2020年出版的《動物農莊》。曾卓然記憶中的劉紹銘教授是非常瀟灑的,戴上墨鏡在嶺大校園行走,遠遠就能看到他。而陳智德則提到劉紹銘的雜文寫作,兼具文人與學者風格,談翻譯、電影、人物、時事、報刊文化、異國生活的文字,在析論以外,時帶幽默、諷喻、警世甚或自嘲筆鋒。
從中學年代閱讀劉紹銘的著作,到後來入讀嶺南大學中文系,發現文學院院長兼翻譯系講座教授,就是這位自己久仰的作家,林逸清回憶劉教授的溫文談吐,生命中流露出暖暖的溫度,哀傷之餘亦盼對方在天之靈得享安息。
〈人間煙火〉是劉紹銘教授和梁淑雯合編的一本港臺散文集的序題。要看懂這些人間煙火,最緊要是有童心,如劉教授很喜歡動物。嶺南貓雖然聞名天下,但劉教授每次到海天花園酒家時,必訪旁邊海鮮檔的狗狗Billy。「Billy! Billy!」溫暖親切的聲音,再加打招呼的手勢。那次來到海天,劉教授不見Billy,有些失望,不過他仍然不停叫老闆選一條最新鮮的海魚,用來清蒸!
陳智德形容,雜文是劉紹銘文藝生命的最核心,兼具文人與學者風格,談翻譯、電影、人物、時事、報刊文化、異國生活的文字,在析論以外,時帶幽默、諷喻、警世甚或自嘲筆鋒,融會為夏濟安所讚許的「雋味」。六七十年代,劉紹銘在台、港兩地的報刊發表雜文,其後結集的《靈台書簡》、《二殘雜記》、《傳香火》可說是這雜文寫作階段的總結。
曾卓然記憶中的劉紹銘教授是非常瀟灑的,戴上墨鏡在嶺大校園行走,遠遠就能看到他。「發現」了《一九八四》是劉紹銘翻譯的,但在香港買不到。於是有一次鼓起勇氣在路上問他有沒有《一九八四》。「《一九八四》已經無得賣,我自己都無,你知啦我都唔需要睇。」劉教授的課堂是那種充滿「洞見」的課堂,而且非常有「趣味」。例如教夏志清的《中國現代小說史》,說到「感時憂國」精神,劉教授會說現代文學是「涕淚交零」。說到《駱駝祥子》則要我們留意對祥子肌肉的描述,認為「外在與內心的枯萎相一致」⋯⋯
劉紹銘寫作大半生,為的是「要吐胸中塊壘」(《西風殘照》代序),多年來著作甚豐,包括《吃馬鈴薯的日子》、《二殘遊記》、《小說與戲劇》、《偷窺天國》、《情到濃時》、《文字不是東西》、《方留戀處》、《藍天作鏡》等,學貫中西,幽默風趣,莊諧並重,題材不囿於一時一地。劉紹銘更是張愛玲研究的重要學者,曾與張愛玲曾有直接往來,著有《到底是張愛玲》、《張愛玲的文字世界》、《愛玲說》等作,對張愛玲作品在現代文學史上地位提出見解,披露其在港與赴美後的真實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