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文壇瑰寶蔡炎培九月逝世,編輯部特將蔡爺詩稿,與飲江先生為蔡爺寫的悼詩共同刊發,讓詩人不至寂寞,入土為安,化作春泥。飲江詩亦曾在文學館為蔡爺所辦的文學追思會上朗讀。
蔡爺一生寫字,錚錚寫了八十年。從茫茫少年到滄滄白髮,寫過四毫子小說和馬經糊口,詩始終離不開他的生命。瘂弦評蔡爺手筆是一種「香港的廣東話,帶著都市風的廣東話」,「蔡炎培的詩,是香港的鄉音。蔡炎培的愁,是香港的鄉愁。」蔡爺跟王無邪、崑南等老友晚年重聚,不諱在鏡頭前展現老頑童本色,大談報館風月,追憶舊雨故人,笑中有淚。
蔡生走了。我前天晚上才給他寫了一封信,我還告訴媽媽,我總覺得打電話給他很奇怪。媽媽說,也不是吧。我說,我就覺得是,我還是喜歡寫信給他。昨天馬季開鑼。
與蔡炎培交情甚深的作家崑南,提及自己在「蔡爺」離世前的兩天,曾於夢中目睹一深交摯友突然去世,醒來發覺虛驚一場,然而才剛釋懷之際,卻傳來蔡炎培逝世的消息。詩人遠去,崑南憶起與對方童言無忌,笑談生死時的對話。「你死仔包唔好牙擦擦,記住,到時,你會先向我三鞠躬。我馬上表示不贊同,說,怎會,你的耳朵比我的更大更長。一語成讖,世事如此,確是冥冥中。」
痛失蔡爺,文人寫詩悼念。飲江憶起上月探訪教授,風采依舊,談吐風騷;淮遠以〈離譜〉一詩,致敬蔡炎培的長詩〈離騷〉。他沒有話要說了,其詩如燈火照亮銀河路上的永夜,熒惑與黃潤宇以詩,向蔡爺作最後致敬。
詩人去了,鄭政恆回憶與蔡炎培的相處,想起八月那天,與蔡爺的最後一次見面。蔡爺出版的著作,鄭政恆大部份都有,包括許為蔡炎培代表之作的《中國時間》,整本就是時代的面影,由此角度來看,其作品往往關涉香港的重要事件,在在可見詩人對時局的關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