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總會跟著路飛說:「我要找到ONE PIECE,我是要成為海賊王的人!」長大後才知道,傳說中的寶藏是否存在並不重要,只要擁有尋找的慾望,生命就可得救。沈浸在漫畫的世界,或許會不期然患上「中二病」,而所謂「中二病」,會否就是直面世界的殘酷扭曲,依然故我地叛逆、求索,不失熱血與善良?
朗天回憶當年以文化研究者的角度閱讀《新世紀福音戰士》,作品的懸疑未決,激盪百花齊放的解讀,就像開展一趟永無終點的旅程。李敬恒談《地。-關於地球的運動-》,指真理只能透過無數人本著對真理的執著、對現況作出審慎質疑與反省,不惜一切堅守維護,才能稍為趨近。創作同樣需要革新精神,化蛤堂的寒露認為《空之境界》推翻了總是強調動機的敘事模式,畢竟人類的行為有時根本毫無秩序可言。
多元的世界觀、異想天開的設定,讓日本漫畫得以風靡全球半世紀。孔德維認為童年經典《叮噹》教曉我們面對「76」與失敗,在不完美中尋找意義和價值。《數碼暴龍》同樣伴隨一代人成長,李顥謙未忘當年的勇氣,即使失去了獸與同伴,也要抗衡那「無法改變世界」的傳說。有些人的童年並不美好,《章魚P的原罪》就是暗黑版叮噹,法寶無法救贖任何人,枯豪於是寫道,原罪源自誤解人間,最終彼此只能走往相反的路。
想起因誤解而失落的關係,不免讓人耿耿於懷唱句:「你最近還好嗎,尚愛看少女漫畫嗎?」陳韻虹回憶看過的狗血愛情漫畫,還是渴望成為《奇諾之旅》的輕狂少女,在茫茫荒野騎摩托車闖蕩。至於李思汝寫的《葬送的芙莉蓮》雖不是少女漫,卻是她看過最浪漫的作品,生命短暫,一切終歸於無,唯獨勇者的愛超越時空,深沉永恆。踏上勇者之路不易,蘇朗欣甘願在衍生出漫畫、小說的經典遊戲《Monster Hunter》中討伐魔物,屢敗屢戰,作為小小的安慰與逃遁。今期《無形》特別收錄哲學學者陶國璋的新書訪問,在這花果飄零的時代,但願離散者能拓展生命的型態,找到使內心「充實而不可以已」的追尋。
人生的偉大航道總是荊棘滿途,讓我們繼續上下求索,直至找到值得自己「獻上心臟」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