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的名字、愛妻與命子——董啟章給黃念欣的〈銀婚紀念詩〉

作家董啟章與黃念欣，因讀書邂逅，相伴走過四分一世紀，育有兒子董新果，寫成《命子》等作。適逢二人銀婚紀念，董啟章週一（21 日）在臉書貼出給愛妻的〈銀婚紀念詩〉，全詩以婚姻生活寫過看過的二十五本書名拼湊而成，吸引廖偉棠、白雙全等藝文界友好，以及兩人教過的學生紛紛留言，祝他倆幸福快樂。

〈銀婚紀念詩〉

文章講話

講話文章

如果在冬夜，一個旅人

追憶似水年華

看海的日子 靜靜的生活

人類不宜飛行 大說謊家

世紀末的華麗 溫柔與暴烈

命運交叉的城堡

我城 飛氈

像我這樣的一個讀者

你，可以愛

新果自然來

物種起源 時間簡史

誠與真

世界上最快樂的人

愛妻 命子

刺蝟與狐狸

玫瑰的名字

名字的玫瑰

《黑暗夜空擦亮暗黑隕石》畫家高立：「用書脊玩咗一首情詩，好浪漫！」（董啟章臉書圖片）

6 月 21 日是董氏伉儷的銀婚紀念日，「愛妻號」董生早上七時便在臉書發文，分享寫給愛妻的〈銀婚紀念詩〉。他自謙詩才匱乏，從來沒有寫過詩給她，「趁這個日子，重施故技，偷來別人的書名，拼湊出一首『詩』來。」照片中有二十五本書，多半跟他們新婚前後的日子有關，由右至左排列，用書脊組成詩作，相中大部分是他們當年所讀的那本，「唯獨是我們第一次主持節目所談的《如果在冬夜，一個旅人》卻不見了，只能買一本新版充當。」

在中大校友專訪〈六物窺人──黃念欣〉中，黃念欣談及她與董啟章的相識經過。在中大中文系的第二年，她陪弟弟到體藝中學面試，認識時任校長張灼祥，對方知道她唸文學，便邀她上他的電台讀書節目「開卷樂」，客串說一集張愛玲，不久還讓她接替他的搭檔成為常駐主持。「一年後，本身是作家的張先生當上藝術發展局文學委員會主席，有意申請一筆資助，訪問十個香港作家，於是找了我做採訪者，又找了一個叫董啟章的人評論那些作家的作品。我跟董各寫各的，並沒甚麼交集，到後來一起主持電台節目才熟絡。」

兩人首本合著的訪談集《講話文章：訪問、閱讀十位香港作家》。（攝影：@cuhkimages）

1995 年，董啟章、黃念欣因合作《講話文章：訪問、閱讀十位香港作家》計劃而相識，書中收錄也斯、黃碧雲、劉以鬯、金庸、西西的訪談，而續作《講話文章 II：香港青年作家訪談與評介》收錄洛楓和樊善標、羅貴祥和董啟章等五組青年作家的對話和評論。除了出書，二人後來一起主持電台節目「開卷樂」。1996 年黃念欣中大中文系本科畢業，8 月 正式談戀愛，9月決定結婚，婚禮在 1997 年6 月 21 日舉行，當時她正就讀碩士一年級。同年他獲得第一屆香港藝術發展局文學新秀獎。2002 年，她在攻讀博士的第二年誕下愛兒董新果。而他當上「住家男人」專心寫作，閒時教書﹐同時負責照顧兒子。她繼續在中大教書，現職中國語言及文學系副教授，曾亮相多個電視語文節目，也寫專欄。

全家福。（《名字的玫瑰－董啟章地圖》電視畫面）

2014 年香港電台的「華人作家」紀錄片系列，《名字的玫瑰－董啟章地圖》一集中， 當時剛編輯完《香港當代作家作品選集：董啟章卷》的黃念欣，對丈夫有這樣的評價：「董啟章很敢於說別人不一定明白，但屬於自己版本的香港故事。似乎承載很多人類的文明、精神的討論。其實香港有沒有能力去承擔這些課題呢？當然也有人懷疑！」節目亦紀錄了董氏一家的日常生活，當時還是小學生的新果，笑說自己不是寫作材料，他當時的志願有二：一是繼承母親教中文，二是巴士司機。他最希望去倫敦，看當地的圓頂巴士。

2019 年 5 月 14 日是念欣女神的生日，董生向愛妻送上收錄了他文章的《無形．金牛座》。（「虛詞．無形」臉書圖片）

董氏伉儷一起走過四分一世紀，詩人廖偉棠在詩作下留言回味相識往事：「我們認識的時候你們才結婚一週年，而我去你們的節目時竟懵然不知你們是夫妻！」董啟章回應：「當天好像是你生日，訪問完我在又一城請你食蛋糕。」董生的過人記憶力獲對方大讚。作家黃怡：「好浪漫！原來開卷樂也在你們的愛情故事中有角色！」藝術家白雙全亦留言：「董生為人內斂但相當浪漫！」有學生祝董氏伉儷幸福快樂，笑言：「若念欣女神不快樂，唯董生是問。」

黃念欣在本集「已讀不回」從《地圖集》進入香港文學研究的私密領域，解構鮮為人知的「外母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