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讀到《殘疾資歷》時很深刻的部分是它引述一名德國精神科醫生寫的:「這個世界上,其實沒有精神分裂症,沒有抑鬱症,沒有成癮症,有的只是承受著不同痛苦現象的人。」我想這個城市裡每個人或多或少也有些傷痛,也因而需要一些排解。當不再以醫學分類,大家在痛苦面前其實是平等,所以張馨儀在〈時拭迴〉展覽中的另一房間展示她很個人的那張由精神科醫生開出的康復證明書正正並不是想觀眾用醫療框架去看待她和其創作,而相反是希望直視過去而超越過去,從一個整全的時間同時性(simultaneity)將過去和未來都聚於她的當下。說到這裡,應該會更感受到她由一個人權倡導者轉向做藝術家的因由,藝術那種從意識上長年累月的改變,雖然沒有搞campaign、project那些objectives和數據去check the boxes,藝術無形亦不自知,但先處理好自己心情,才去處理事情,釋放出來的人格力量可能更大。 (閱讀更多)
黃榮祿及譚之卓的形象能對照文本中的父角與少女,近尾聲一段,他們緊貼木壁,想要相互控制,於是輪流把對方的肢體壓在光滑的壁上,捽出吱吱聲。然而除了這段,不見兩位關係,並非必然指對應文本角色那種有情節的關係,而是不見舞蹈上的關係,像是兩人各自思考何為美的頓悟,便放上台各說各話。 (閱讀更多)
西九大型舞蹈節「自由舞2023」,聚焦世界各地優秀女編舞家,李海燕認為這固然是其特色,但是當代舞中的「身體」意涵複雜,不少創作者和觀眾會自覺地把「肉體身體」與文化身體分別處理,她觀賞時則把注意力放在「個人」而不是「女性」,察覺面向與面向的交織和重疊如何為個人帶來壓迫,或賦權。 (閱讀更多)
每一次展示,都是一種溝通的可能。大館的觀眾群很廣,因此在寫這段文字時,溝通可能的對象分為「公眾」,以及LGBTQ+或對性別性向有質疑的人(Q也亦被認知為questioning)。讓我先說說後者。當一個藝術館點出「這些是酷兒藝術」、「這是酷兒藝術家」,作品自然對LGBTQ+群體有某種再現(representations)。由於展覽的議題性很重,即使很多參與藝術家亦是LGBTQ+社群,我好奇策展團隊在準備過程中,有否及如何接收香港其他LGBTQ+的意見,事前進行訪問調查等,惟現在未能考究。這也是不少博物館在面向社會弱勢群體時常用的方法,一方面提高參考度及尊重對方的敘述方式,同時有更多第一身看法以供參考,避免展出方式獵奇性過高而加深標籤。 (閱讀更多)
「掂行掂過」是廣東話成語,意指無論經過甚麼怪誕或悲慘的事,街道行人仍可保持「掂」(不錯)的狀態,繼續如常地行走。它的近義詞包括「視若無睹」,但掂行掂過可能是見不到,只是剛好路過了一場災難;「直行直過」在客觀意義上較接近,惟失去了那種處之泰然、很「掂」(不錯)的意境。鄧樹榮工作室主辦的無對白劇場《掂行掂過》由黃珏基及陳庭軒執導,於香港文化中心上演。劇作以香港的城市街頭為座標,詰問我們平時有意無意地忽略了甚麼,背後的動機與緣由又是為何。如果將《掂行掂過》當中的母題精神放大,也許我們也可以自我叩問:我們為甚麼「掂行掂過」他人的困難、痛苦,與城市裡的政治禁忌。 (閱讀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