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是一個年份的結束,也包含再開始的契機,如此才有回顧、撿拾、祝願的開拓。但世上還存在一種沒有明天的結束,那就是「世界末日」。只是,「世界末日」甚麼時候才會來到,或以怎樣的方式來到,往往只是口耳相傳的故事。歷來屢次謠傳的末日預言,一覺醒來,明天竟還存在,不知該欣喜還是失望。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世界末日」呼喚人們對時間和生活的想像,因為迫切,所以想像。
今期《無形》邀來本地劇作家陳炳釗,講述一段在我城烽煙四起之際坐飛機到另一個城市,卻有倖存感覺的「末日之旅」;想像自己的城市將要迎來「末日」,或許也是人們情陷之處。對神秘學有所研究的媒體人鄧烱榕,則由自己的「『末日』初體驗」開始談起,講述「末日」所揭示的可能的文明浩劫。其實浩劫一直都在人們當中,若然我們不悔改。
末日既是想像,當然也有文學涉足的空間。80後詩人陳暉健的〈世界末日〉和90後小說作者洪昊賢的〈潛行〉,各自以不同取徑,以文學創作回應末日的諸種面相。讀者不難發現,兩人的創作皆埋藏著當下香港的苦痛與遭遇,「攬炒」近於末日,然而,後來的事永遠沒有人知曉。
倒有一些事實,我們應該知道:2019年烽煙四起,除了硝煙,亞馬遜森林亦燒起熊熊烈火;當我們還在猶疑,生態災難已然行進。世上沒有永不終結的事情,末日大概是人類不能逃過的命運,但是否代表我們可以袖手旁觀?對此,前天文台台長林超英在專訪裡斷言否定,只因身為大自然生物的一份子,努力掙扎求存也是我們的責任。
在此躁動時代,末日感油然而生。面對無力,正如梁莉姿的〈候鳥〉所言,難免叫人懷念從前的瑣碎時光。困於如斯侷促的空間,暫且出走也非罪過,不妨跟隨劉偉成的旅遊手繪,稍作喘息。
或者沒有人想過,2019年會是香港的動盪之年。《無形》編輯部以至我城香港,都在經歷一段疼痛的時期。或者末日真的會來,但願在這漫長的黑夜裡,我們仍然堅守,做一個守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