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乃由阿麥這些持牌醫生負責處理再交由我們運送到地底的門。醫生、軍人、殺手,業界掩人耳目的名號眾多。普遍來說,無法外洩、滯留或暴露於地面城市的東西都會被棄置於門後。經處理的屍體雖然佔最大比重,但也只是其中一種。故障失靈的電器、上一季度的時裝、或微小如不新鮮的蔬果食物以及龐大如被清拆的整幢樓宇,各行各業的門徒都在地底辛勤工作。大大小小的機構都在這裡開店,並經營各自的門。 (閱讀更多)
那天獨自一人在和平到公園轉了一圈,像自我完成了一種拒絕想像的儀式。由步道、涼亭、沙灘、水池、營地與遊客中心組成的主題式公園,映入眼簾這種一條龍式的觀光/消費行為,新建工程始終誘惑不了我的視線。唯一駐足停在涼亭邊倚欄眺望,還是那麼多年來灰藍灰藍的海。大風大浪滾在眼前,捲起腦勺後一把長髮,我終於認清了傳說中的和平島模樣。大漠無疆,大海無垠,雪白浪花熱烈拍打著岸邊礁石,散去後又恢復幾秒的寂靜。 (閱讀更多)
但這並非你「死去」的原因。你與「美」的鬥爭是直立行走保持前進的平衝。你的「死」因是「膨脹」,野心想要用「身體」佔據更多的實際空間,野心不斷吞食碟、酒杯、叉、碗、筷子⋯⋯野心要填滿隧道,填滿是他所想到惟一馴服事物的方法,他要馴服「隧道」。他將牛的肩裝到自己的肩上,他將雞的腿塞進你的體內,你的雙眼被無法置換的骨頭強行擘大,肉潮水般湧過來,氧氣的饑荒。你成為他擴張的阻礙,你成了痛苦的「根」源,因為,「膨脹」轉移了直立行走的重心。你被遺棄到衣櫃的角落。這一次,他們要走進一條笨重且緩慢的隧道。 (閱讀更多)
我叫阿象,今年二十二歲。警察問我,我就這樣回答。為什麼到這裡來?我其實也不太清楚。我不應該再走上這條路的。這條我在動物管理局工作時,常走的路。辭職的時候,我便下定過決心。這倒不是因為,我有多麼討厭我的工作。只是,走在那條路上時,我不免聽到一些令人悲傷的聲音。他們拿了我的證件,低下頭在一本筆記本上抄寫,彷彿正在做著一件真正重要的事。我知道,他們什麼都沒聽見。 (閱讀更多)
妹妹拉著我手臂要我抬眼望去她的天空,說有一朵雲跑得很快很快。我看著她的天空,那個天空裏跑步的其實是發泡膠盒蓋。 我跟她說,那不是雲。她說,會在天空跑步的就可以叫牠「雲兒」。妹妹就是這樣看她的天空,連偶爾飛經這區的小白鷺,她都把牠說成「長了腿子和嘴巴、跑很快的雲兒」。 妹妹不是我妹妹。她是爸爸與上海一個女子生下來的小孩。上海媽媽染疫被困在一個小區,抱著妹妹想跑出去,許多穿大白衣的人堵住她去路;她邁步,他們不理這對母女安全,硬生生把她們推倒。 (閱讀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