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無形》會有一期,全本承載香港文學季的主題創作,讓參加者可於展場即場閱讀作品。今期《無形》收錄今屆香港文學季「別來無恙」的焦點展覽「灰白質留言」七個新創作文本,探索記憶之病。
本屆文學季以「疾病」為題,望可透過文學藝術重新認識病的本質,同時窺探其文學意義,當中「灰白質」為組成中樞神經系統的重要部分,一旦出現異常,或引發記憶相關的腦部疾病,借其意象,我們來回探索記憶與病、異與常的關係。飲江的詩〈鄧寄塵時間之 奧本默默和特特特根斯坦〉,開首引《維摩詰所說經》說眾生因愛成病,那大抵是科學家和語言學家都無法說清的難題,病安從來?不如以一聲「啋」 化而去之。池荒懸的〈WFH〉或喚起疫情期間打工仔的集體回憶,但有些人在家工作卻是無可選擇,一杯奶茶沖了又沖,從未間斷。現實使人喘不過氣,陳康濤的〈太空漫遊〉以幻想開始,若噩夢從未發生,若這只是字跡偏離軌道的遊戲,可否將傷痛視作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
梁莉姿寫〈齲齒〉,從何開始我們話語間缺口處處,詞彙被拔掉且鑽滿牙床?城內有些東西在腐朽,枯毫的〈樹 - 繞纏 - 歸人〉寫樹的生死歷程,一場風暴讓主幹失去機能站立,年輪中可殘存記憶、成書後可有記憶纏繞?洛楓的〈心臟城市的病變〉同樣以風暴開始,疾病侵襲,城市下陷,在血肉橫飛的時代,我們丟失了原來的容貌,記憶糊成漿糊。鄧小樺寫〈銀光〉,決意不再執著於那步程細節,將一切歸於腦中一片銀光。
今期額外收錄黃戈的〈文蟑〉,「我」與張郎搏鬥,本保持「要決心忘記我便記不起」的心態,可是張郎屢屢出現,讓人好奇人類腦海的淵溝中,何以潛藏對這種生物的恐懼。本期亦載有彭依仁的書評,他從鍾國強的新作《默讀餘溫》窺見詩人的詩風與氣性,認為鍾國強讀詩、寫詩、論詩如像生命歷程,而所謂生長,就是語言和生命互相對話、引證的歷程。最後附上黃仁逵的新作訪問,從不喜被稱作「藝術家」的他,認為創作不問理由,無非是發乎內心,在既有之中掙扎,整理自己的感覺。
在傷痛與崩壞中,讓我們繼續掙扎、感覺,以文學藝術同病相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