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歲迎春虎年小輯】虎海繼續浮沉,各方文友大吐「虎」水

現象 | by  虛詞編輯部 | 2022-02-04

踏入虎年,本該虎虎生威,但活在疫情陰霾下的香港人,只得繼續在「虎」海中浮沉。不過,新年剛至,正如今期《無形》的主題,總得學懂如何「虎中作樂」,亦因如此,「虛詞編輯部」趁著虎年的來臨,邀請幾位文化界的友好,著他們以「虎」作為引子,分享各自首先聯想起來的人、事、物,藉此讓大家吐吐「虎」水之餘,也盼能讓讀者在苦中尋得一點樂趣。


【渡歲迎春虎年小輯】點只「今晚打老虎」!虎年窩居煲劇指南



梁栢堅(填詞人)——《少年Pi》的無聲告別

虎年來說,一講電影就想起《少年Pi的奇幻漂流》(Life of Pi),主角是一隻老虎,究竟牠在想些甚麼,沒有人知道,但當牠要離開的時候,就轉身擰歪面走進了叢林,其實有時再見就是這樣的一下子,無需要講再見。




潘源良(填詞人)——虎海浮沉,虎仰無愧

黃耀明屬虎。本命年、登六囉!歡迎加入六字頭俱樂部!有你我就開心哩⋯❤️❤️❤️至於今年各自在虎海浮沉的,謹記:苛政猛於虎。初心不改、虎仰無愧!⋯




何倩彤(藝術家)——誘捕老虎的獵人

他說兩個虎年出生的人註定無法走在一起,口角太多,也有違老虎獨來獨往的原則。我難以置信同代會出信仰生肖的人,而且是以如此粗暴直白的方式解讀和審判。我不敢向他提起其他的命理術數,因為它們同樣一句好話都沒有。我偽裝成一個不信命的人向他靠近。他沒有所謂,他堅信自己穩穩睡在食物鏈的頂層,像虎皮之於暗夜叢森,張揚耀目,無人吹得佢漲。他的欺哄出於獸類本能,我的隱瞞卻來自人的意志。漸漸我成為了人。一個誘捕老虎的獵人。不為炫耀或殺戮或果腹,只為面對面——既然你可以變成虎,我可以變成人。至今他仍然在寫落秘密的叢林裡消遙法外,而我無法讓他聽屬於我們的歌,因為那首歌在我的血液裡,而我仍然活著。




鄧烱榕(傳媒人)——猛虎下山勢:Leenalchi 的啟發


虎年將至,首先想起的竟是韓國樂團Leenalchi的歌曲〈Tiger is Coming〉。自從他們幫韓國觀光公社拍攝廣告後,其魔性的歌聲就驚艷了全世界。我後知後覺地GOOGLE一下,才知道這種唱腔原來是韓國一種傳統的說唱藝術形式。然後就奇想忽發,如果有人能用現代的手法,為我們的傳統粵曲或南音重新編曲,會不會也能讓這些老好的東西再次變得閃閃發亮?其實香港在文化層面上,真的不乏材料,我們缺的從來都是懂得「newtro」(new + retro的意思)的人,而不是一味懷舊。當然主流是沒希望的了,只能期盼indie界在來年能繼續為香港帶來新驚喜。最好,在蓄勢待發之後,能像Leenalchi那樣,從獨立音樂界,逆襲全世界。有冇可能?梗係有!反正大家都信姜濤會帶領香港主流音樂成為亞洲第一了。




熒惑(詩人)——為老虎的文學形象平反


「虎」這個字有時不太受歡迎。養虎為患、苛政猛於虎、騎虎難下,雖然也有虎虎生威、如虎添翼這一類比較迅猛的形象。獨行的老虎隱身山林,林木錯綜、仰首而不見天日,比起棲身大草原而群居的獅子平添了神秘感。

說到老虎少不免就得提起武松,以凶獸之死襯托他的好漢形象。我不好讀原著,實在沒有那份讀長篇巨著的耐性,記得當年讀的只是選段,倒是對「見廟門貼了一張官府告示,武松讀後,方知山上真有虎,待要回去住店,怕店家笑話,又繼續向前走。」(見《水滸傳》二十三回)這一句不知何故記憶特別深刻。放諸今日,我們大概會說逃避雖可恥但是有用,怎會繼續往前?當然人家是精壯大漢,又先喝了十八碗酒,做的決定就非常人可比了。反正如果死的是武松而不是虎,地球仍然會繼續轉動,梁山少一條好漢也無礙,世上多一隻害人的老虎,千年以後我們一樣在此聞虎色變。

為老虎的文學形象平反一下吧,威廉布萊克的The Tyger算得上是他的首本名作了。題外話,我去過他的墓前,純屬偶然。記得那時打短期工,中午下班隨意散步,離開巴比肯沒多遠是一座小墳場,放學時間吧,不少學童在那裡嬉戲。見幾個孩子在人家的墓碑上堆疊硬幣,實在不知道這在英國文化中是否不夠莊重,反正吸引了我的眼光,一看名字,欸,這個William不是那個Blake吧?還真的是。後來我就隨心寫了一首詩,引錄在這裡︰




威廉布萊克墓畔口占

數百年歷史的墳場

開在學校到家的必經路上

母女走過鴿子與松鼠

放學的男生在威廉

布萊克的墓碑上玩硬幣

「看,這是聖誕樹」

砌硬幣的孩子說

六月的陽光是綠色的

日照在大石後打出影子

墓草青蔥,時間慢轉

孩子在追逐間成長

像一首詩趨向完整

走吧。反正以後

待在這邊的時間多著

可以慢條斯理地

把寫好的詩一首首抹掉

最後抹剩一句

「威廉布萊克與妻蘇菲亞

長眠於此」

6-6-2014


跑題了,明明是想介紹他的The Tyger。筆下的老虎如何英明神武,其實詩人是歌誦創造者的匠心獨運。至於這是讚頌上帝還是推崇資產階級革命,這就留給後人爭論。詩歌總是在無數誤解的驚濤駭浪中前進,我也曾被惡意質問「這首詩有甚麼意思,你寫這首詩是要說甚麼」,其實不過是道藍色窗簾而已,你不喜歡就算了,我給它換一隻顏色也不過是求其換一個字而已,紅色好不好,綠色行不行,別再煩我了。



余家強 (傳媒人)——談虎色變,虎不堪言


虎--不堪言。常說武松打虎,其實通篇寫大蟲,又叫山君、寅獸、斑子……談虎色變,愈怕的東西愈不敢直呼其名。苛政猛於虎,今後還是不堪言?不堪言?


【新書】《為光音作證——潘源良香港誌記》編者序、潘源良序、余家強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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