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沒有擺滿考究的日式小碗碟,不需分食不需跪坐tatami,甚至沒有雙手合十說一聲itadakimasu。 看是枝裕和,我總是無法從食物移開。當初枝婆婆(樹木希林)把麵筋夾到被撿回來的小女孩尤里(佐佐木光結)碗中,這個關於柴田一家六口的故事,便隨即展開。 這張餐桌,沒有束縛,沒有家規,卻凝聚了「家」的感覺。狹小空間之中,是飯廳也是睡房,輕淺地勾勒出柴田家的關係:親和密。 (閱讀更多)
近幾年看是枝裕和的作品,感受特別深。並不是他的電影變了調,而是作為觀者如我,在成長之中愈見家的離散。在家以外,將所有支離破碎的心連在一起,以微弱但又似斷還續的力量讓被遺者互相靠近,是是枝裕和在作品中所釋出的善意。而《小偷家族》,比起以往的、我所看過的《橫山家之味》、《誰調換了我的父親》、《比海還深》等,更多了一種義憤。我們所堅信不疑的愛,往往透過犧牲他人的選擇、他人微弱之愛以及命運,才得以堅固得牢不可破一樣。而《小偷家族》裡面的柴田一家,便是是枝裕和挑選的犧牲者。 (閱讀更多)
很多年後,《地下情》有次在大銀幕重映,我把握機會重看了一遍,彷彿明白多一點。身邊的朋友嫌此片矯情,我倒認為是關錦鵬被忽略的佳作。不過,關錦鵬說電影大致是跟著邱剛健的劇本去拍,而邱剛健生前接受訪問,也自言《地下情》是他最滿意的編劇作品。最近《異色經典——邱剛健電影劇本選集》出版,當中收入了《地下情》的分場、初稿與完整劇本。按片頭編劇一欄,此片是由黎傑與邱戴安平(邱剛健化名)合編。關錦鵬憶述當年他們三人討論完劇情後,由黎傑負責撰寫初稿,拍攝時則靠邱剛健前一天「飛紙仔」給他。現在將初稿與電影劇本比較,兩者確實有頗多出入,好像不少有關飲食的精彩橋段,並不見於劇本初稿,卻出現在電影裡,值得細談。 (閱讀更多)
是枝裕和《小偷家族》(下稱《小》)拿下康城最佳影片金棕櫚獎,日本開畫票房驚人,文學館全館同事撲去睇。是枝說本片結合了他近十年的思考;的確,《小》中有《誰調換了我的父親》以來的關於血緣(及階級)的質問辯證,置入更極端更具想像力的語境。片中窩藏一家的日本舊式小屋的狹小空間,其曲折幽深一步百景,也更勝《比海還深》(樹木希林的位置也更接近神了)。《小》的挑戰法理遠勝《第三度殺人》,連犯人室對話的拍攝取鏡都好多了。信代的精明潑辣,還有咖喱的神聖與冷麵的性感,也比《海街女孩日記》更不著斧鑿痕跡。 (閱讀更多)
畢竟萍水相逢的人不可能有這麼大仇恨,但是種族可以令我們有諸多「良好又合適」的理由憎恨一個陌生人。來到法庭戲主導之後,法庭上有兩個主角、他們的家人與朋友、雙方律師原來是父女對陣、加上法庭最外緣的軍人與記者,層層疊合成一宗已經不再純粹、也不應純粹的審訊。 (閱讀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