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抗疫】抗疫時代之不學詩，無以言

在網路上看見這張相片，對比起我們同胞簡潔寫上「武漢加油」，日本人捐贈的物資包寫上的字更讓人汗顏︰好一句「山川異域，風月同天。青山一道同雲雨，明月何曾是兩鄉」， 教人突然回到二千多年前「不學詩，無以言」孔子教誨的時代去。

好端端說甚麼詩？第一就是被直角的美感擊倒了。這是語言，或者文學能給人的幸福。

第二，王國維曾經說過︰所有的寫景都是抒情。所以寫的「山川風月」並不是真的只是寫景，他是帶著一份情誼的。寫來婉約含蓄，但是聯想的空間卻很廣闊，要求有文化素養的人結合語境來看。

第三，人類在危難之中互相幫忙是一種高貴的情操，雪中送炭的美德透過詩來表現適合不過，用以歌頌彼此的友誼 。

不學詩，無以言。不學禮，無以立。我們不能輸掉！

現在北風其涼，雨雪其雱，果然在「品蔥」網就看見出題︰「我们自己人支援武汉应该怎么喊？ 我抛砖引玉啊：“硕鼠硕鼠 无食我黍”」，一時就引來浩瀚的留言，還有眾多與子同袍之聲，其中「達拉雞」語︰

「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

好一個大唐盛世。」

後來好像曾經被屏蔽，又有人再貼出來。留言精彩百出， 完全就是一個借古鑑今的盛會。

於是興起找一找唐詩，看看有沒有適合的向日方答謝的話。

杜甫的〈江漢〉雖然是自傷之詩，頸聯或可以一用︰

「落日心猶壯，秋風病欲蘇」。

表示自己尚有氣魄，雖然病了但漸好轉，能夠振作一番。但是想想以自己已在垂暮之年來比喻武漢，武漢人應該不願意，還是不適合。

劉慎虛的這首詩雖然是闕題，現在用來首聯正好︰

「道由白雲盡，春雨青溪長」。

暗暗回應對方用「山川日月」的意象。詩中景語，也有飛流直角的美感。這首詩的白話解釋就是︰這條路是由白雲盡處開始的，可見是正在上山。結合語境的話，是指武漢抗疫的險峻，而且已經走過不少艱辛的路。

第二句「春與青溪長」經過的這一段曲折的溪流（川），卻是一路能看見春色的。青溪不盡，春色也就無邊。可幸路上有你們的支持。

是的，我們也正歷艱難，感謝你們一路上帶來的美意。

〈本文內容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並不代表「虛詞．無形」及香港文學館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