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獨自一人步過香城大道,踢著催淚的罐頭,感受城市的脈動。
笑著,你為甚麼還在笑著?伸出雙手,握緊拳頭的那一刻我們步入黑暗,有聲的吶喊是城市人的利刃,用我們的口罩和頭盔,猛烈的、瘋狂的、理性的,拆開名為「絕望」的牆,抓緊那道引領前路的明光。笑著,是因為你在相信著未來的光輝,還是為了遮蓋沒了感情,或是流乾了淚的臉……你戴著的那塊假面具!
城的血液流動,脈搏亂了,心臟將要停頓!再多次的爭執,執意,意志,是那個推不動的石頭,使我們繼續推動。是那看不到的光芒,要我們去突破黑暗。催淚的罐頭已經沒有氣體,在地上滾、滾、滾、滾、滾,可為何我的眼睛還是流淚了?淚是紅色的?淚是紅色的!
我的眼睛此刻作出最嚴正的指控,死盯著那犯罪者,那執權者,那固執者,那流言者,那暴力者,假使我的眼睛能射出激光,那會是我最後的武器。我的雙手會盛載城市人的心臟,叫我在這條黑色的路上走下去,直到我那雙污衊了的雙手,無力的躺在污濁的池水裡。
起來啊!你們說筆的力量比子彈更強,那為何我們會害怕子彈?多少個夜裡,您可以舉筆而行;多少個早上,您可以撰文而活;多少個中午,您可以抓住筆記本,在白紙上刻下罪人們的惡?
起來啊!你們說城市的核心價值有民主、自由和法治,為何如今只剩下惡法?多少個夜晚,您可以跪下道歉;多少個早上,您可以親自走到城市人的面前;多少個中午,您可以成為一個人類?
起來啊!起來啊!作家、藝人、醫生、母親、官員、侍應、警察、學生、教師、司機、工人、老闆、文員、師傅!你們都是城市人,找你自己的方法,去突破未來的迷霧,堅信光明,擁抱光明,相信光明。
夜裡,靜,罐頭滾進了坑渠裡,沖進了大海。
我用血傾訴。
(* 題目為編者所擬,原題為《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