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人在現場:「毀掉我們的年輕人的是誰?是我們的政權和它的鎮壓機器!」

報導 | by  虛詞編輯部 | 2021-10-05

2019年6月9日,一百多萬香港人為反對惡法「逃犯條例」修訂,齊齊走上街頭,唯漠視不理,依舊試圖強推惡法。6月12日,全港大罷工、大罷課,人們繼續上街,試圖用佔領的方式進行抗爭,對面而來的,卻是警察機器的暴力清場:催淚彈、胡椒噴霧、警棍,甚至子彈。不少文學人參與此過程,也對惡法、惡權表示強烈抗議,在社交媒體上發佈了他們觀點與經歷。


董啟章:毀掉我們的年輕人的是誰?是我們的政權和它的鎮壓機器!

“Such a government is the greatest conceivable despotism, i.e. a constitution which suspends the entire freedom of its subjects, who thenceforth have no rights whatsoever.” Immanuel Kant ( Substitute “maternal” for “paternal” and that’s exactly what our CE said in her interview.) 林鄭特首,我地唔係你個仔!

我們的主流傳媒,早已淪喪到成為幫兇,配合政權製造出偏頗的、虛假的「新聞」。毀掉我們的年輕人的是誰?是我們的政權和它的鎮壓機器!

人民面對違法、非法的立法,面對自由的根本被侵害,唯有以合法的方式彰顯自己作為立法者的權利和義務。人民會以自己的言論、自己的血汗、自己的身體,為自己作為立法者的尊嚴,和作為法律所保障者的自由,堅守到底。



韓麗珠:我們還有靈魂和心

他們說這是一場騷亂
他們說我們是一群暴徒,有計劃地行動

我卻不知道我們的計劃,下一步是甚麽
我只知道我們要保護這個城巿
身在我們,密密麻麻的我們之中
燠熱、不安、氣氛緊張
我們對彼此來說都是陌生者,但只能互相依靠信任
我們拍手、呼叫「加油」、「撤回」,唱聖詩
那些我多年來不屑去唱的聖詩
卻是那裡唯一帶著慰藉力量的聲音

所有仍在金鐘的人,請先回來。這政權不值得你們犧牲,沒有什麼比你的肉身和生命重要。

親愛的朋友,香港需要你們的祝福和禱告。

但我確實生起了憤恨的情緒,那麼我只能轉化那情緒。從另一個角度去看,當權者應該是感到害怕,因為103萬人遊行是始料不及的,接下來迅速集結罷工罷課罷買行動、添馬公園野餐等,也使他們亂了,才會更嚴厲地打壓吧。明天我要早起,到了金鐘如果被截查,我會因為被誤認年輕而高興,但不可高興太久,因為要把熟記了的巿民權利練習一次──警員可以查身份證,但無權沒收物品。我只須說出名字職業和在這裡做什麼,其他不必回答。然後我要為自己找到一個參與這件事的位置,位置讓我具有目標和感到安全。我的位置是寫作者,第一身參與、觀察、思考和記錄。


陳燕遐:我更覺得我們的被「優待」如此荒謬

地面煙硝不曾斷過,示威者一直被催淚彈驅趕,可是「撤回」之聲也此起彼落,響徹雲霄。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還發射了布袋彈和橡膠子彈,多人因此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害。我們的平安變得如此不應該。後來聽到林鄭把今日發生的定性為「暴亂」,示威者是「暴徒」,我更覺得我們的被「優待」如此荒謬。


朗天:
大家都說這個政府瘋了,黑警瘋了。期間我再次肯定,抗爭者沒有害怕

五年前,岑路嚷著要去佔領區,我只敢在肯定沒有衝突的時節帶她去「體驗」一下。這次反送中,面對一個已經啟蒙的少女,一起抗爭是對她起碼的尊重。然而,事前怎樣也想不到,我們會走得那麼前……

說時遲,那時快,催淚氣體便來了,我這時才戴上口罩眼罩,笑對岑路說:「不用怕,這些嗅多一點便會習慣。」說罷我發現,她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樣子。即使如此,大家也發現形勢不妙,乃緩緩後退。電光火石間,身邊爆破了兩枚催淚彈外加胡椒噴劑,兩父女涕淚齊下,蹌踉逃跑。還未看清前路,竟撞到一名防暴警察跟前,幸好他沒有採取行動,讓我們狼狽沿路退至大會堂低座……

之後就是中環對峙。我和岑路走上前,在夏愨道往中環方向天橋上再躲避了數次催淚彈,大家都說這個政府瘋了,黑警瘋了。期間我再次肯定,抗爭者沒有害怕,他們很清楚地表達意向:要用盡方法,拖跨逃犯條例修訂。



鄧小樺:
掘起的磚是用來砌磚牆,不知為何我十分感動。這就是成長啊。

觀察者說,行動真的沒有組織,完全是臨場互動,行動者我極少認識。完全是靠BE WATER,互相信任,同進同退,在黎攞命的武力之下,撐了一整天啊。我覺得真是有進步。掘起的磚是用來砌磚牆,不知為何我十分感動。這就是成長啊。

一百零三萬的民意反對逃犯條例修訂,特區政府的回應仍然是播帶重覆已被證偽的原有立場,並強推法例在本週中二讀,完全漠視民意,剛愎自用到無以復加,簡直是有心激怒巿民。晚上的警民衝突,政府必須負上全責。而香港人,是不會被這些技倆唬弄及嚇怕的。


張婉雯:「她已經把自己困在謊言與妄想中,直到身死之後,直到永遠。

一個瘋掉的女人,看見另一個女人在企圖謀殺後委屈地流淚,宣揚著母愛,覺得嘖嘖稱奇。怎可以這樣?這比我們瘋狂太多了。她的醫生說,這種病人一直都存在;一旦擁有權力,他們便會病發,深入膏肓,潰爛腐臭,渾身毒血。這種病是沒救的,醫生說。這種病人只能困院終身;捆綁床上。又或者,她已經把自己困在謊言與妄想中,直到身死之後,直到永遠。



〈本文內容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並不代表「虛詞.無形」及香港文學館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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