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島」上的最後錄音

俄羅斯入侵烏克蘭，而位於黑海上、原屬烏克蘭管轄的小島「蛇島」亦遭到俄軍佔領。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證實，駐守島上的十幾名士兵寧死不降，已全數陣亡。網絡上廣傳他們的最後錄音，面對來勢洶洶的俄軍，只覆了一聲：「GO FXXK YOURSELF！」

想起真人真事改編的《玫瑰島》最後一幕。一群意大利人在公海築起人工島，宣稱獨立建國。意大利軍方最終派出航空母艦去滅島，粉飾太平的聯合國根本無力阻止。全島只剩下幾個人手牽手並存亡，就包括那個一直被意大利政府嘲笑是小丑的總統。

前兩天還看到許多媒體以烏克蘭總統曾經是喜劇演員來做文章，言下之意是開戰時刻，這名虛有其表的戲子除了發表演講，對普京痛斥一番，根本無法對抗軍事惡霸的欺凌。或許，都因為政局惡化得太快，戰地記者還未趕到現場，導彈已在頭上飛過，軍事行動遠比所有深入評論來得急速，我們能夠掌握到的狀況，只是強弱懸殊的兩國，以及他們的元首。但至少澤連斯基沒有離開，可能政治天賦、外交經驗都不及袖手旁觀的北約元首，留下來的勇氣則不是人人都有。兩天之後，仍以戲子的殊死掙扎來嘲諷他的說法，都相當涼薄。

「或者你最終無法改變世界，然而你有為此付出過。」電影《玫瑰島》的尾聲，女主角是這樣安慰男主角，但那份覺悟不只一句話，她同樣決定留下來，守到最後一刻。兩年前看這部電影的時候，香港亦發生著類似的事情，看到這一幕無懼炮彈的人鏈，覺得心頭一揪。如今聽到「蛇島」上的最後錄音，同樣有此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