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乜1987年為鍾玲玲訪問,最初沒有答應,後來又轉為應允。 每趟鍾玲玲接受訪問,話題總離不開「保釣」事件,舊事重提了這十數年。她反而說,「其實不算是什麼,很多當時真正搞運動的人看了我的訪問,準會笑死了。這麼芝蔴綠豆小事,也長年累月掛在口邊的。」 當時的人認為她是不入流的,「右派罵我左傾,罵我是革命黨,左派罵我太前衛,當時剛好是文革之後,他們都說我生活不夠純樸。」鍾玲玲當年在邵氏當過整整一年場記,也曾跟邱剛健拍風月片,但她說自己並不適合。後來她也有寫詩,但不認為自己是作家,她說自己只是個寫稿人。陳乜說鍾玲玲有一雙不快樂的眼睛,她說,「在你以為我不快樂的同時,我並不感到不快樂。只是,不快樂是累積的,這與我的家庭環境,從少的生長過程有關。」那年訪問,他們走出越南菜館時,鍾玲玲額頭兩腮都喝得駝彫彫的,她還是說:「別給自己壓力,我知道寫我是挺難的,這麼瑣碎,我不介意,反正說話是最空虛的 ……」
台灣著名詩人騷夏讀鍾玲玲與鍾曉陽合著的《雲雀與夜鶯》,認為是給追隨兩位大師幾十年的老粉絲限定禮物,當中有能量上的吸引力,有著排除現實以外最純粹的詞語,而「詞/語」這一章節她看得尤其目眩,可以看到作家凝視同一款的詞語,演奏出不同音頻。騷夏又指,她們往返的書信猶如仿日記式片段式隨筆,有著屬於那時代的優雅文字和色溫,讓她聯想起《惶然錄》裡莫名的通電感,或是《楊牧書簡Ⅰ:致瘂弦》的名句:「如果不能做偉大詩人,願做偉大的朋友。」
作家鍾玲玲作品成為文青暗地追捧之對象,此現象在文藝圈中已為人所知。鍾玲玲是七十年代湧現的香港本土作家群之一,誠摯寫作多年,結集成書的作品卻不多;從十年前左右,書展期間天地圖書攤位偶現鍾玲玲小說《愛蓮說》平價抛售,引來不少文青奮力「撲書」,傳奇持續數年。香港文學舊書有價有巿,一些載有作家作品的刊物亦同時水漲船高。然而如何辨別作者真偽、刊物之價值?資深文學編輯、鍾玲玲友人許迪鏘先生,日前就在臉書分享他與身為鍾玲玲大粉的青年作家黎哲舜的互動,並對網上一份標天價$12000的舊刊物上署名「玲玲」的作品進行了考證辨偽。
在《雲雀與夜鶯》新書對談未開始之前,趁著主持黃念欣未到場,作家鍾曉陽及鍾玲玲在台上小聲商量著甚麼,然後鍾曉陽坐在左邊的椅子,鍾玲玲坐在右邊的椅子,空出中間的椅子讓黃念欣坐。出版社負責人走過去,示意她們其中一人坐中間比較好,二人互相推讓,都說對方不願坐,「你坐中間。」鍾曉陽說,「我不坐中間。」鍾玲玲耍手道,最終鍾玲玲抵不住眾人勸說,笑著對鍾曉陽說:「我為念欣㗎咋,我不是為你。」移玉步到中間的椅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