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相信這世上有鬼嗎?」阿志的聲音很微弱,但足以蓋過老師的講課。我和後座的小肥不約而同地側耳傾聽他的話。「聽說,她回來了⋯⋯」阿志說話時壓低嗓子,神色凝重,倍添寒意。「你說什麼,你說什麼啊⋯⋯」小肥總是耳朵不靈光。別入的說話不是聽不到,就是聽不懂。阿志把手指放在自己的嘴巴上:「殊⋯⋯這是個秘密⋯⋯聽說,長髮姑娘回來了⋯⋯」
但我總是分數較高。命運會知道誰更想要什麼,便故意將其取走,如此刻薄的戲弄。後來我得了試卷便匆匆收藏。但安琪兒又把試卷要去,抄寫她無法算出的公式,和理解錯誤的選項。抄完她闔起試卷,有分數的那面朝上,輕輕盈盈地遞過來,眼裡只一刻閃爍,我幾乎以為是錯覺。
起初琪覺得啟是個絕世好男人,他剛入職時總是坐在座位裡不說話,他倆開始熟絡的那天,是琪看到啟在小食部被一群女學生圍著,琪沒聽清楚學生們說甚麼,只見女學生們拿著時興隆魷魚絲在吃,說說笑笑,啟像柱一般呆站在女學生中間,支吾以對,臉紅了。臉紅的男人總能啟發女人的母性,就是那刻琪開始注意到啟。小息過後,女學生回課室去,琪在小食部買了一包魷魚絲,走到啟身邊,打開,請啟吃,啟一愣,傻傻一笑,就取了一大把放進嘴巴,琪看著只覺好笑,你好肚餓呀,慢慢食啦。琪則喜歡慢條斯里地取出一條,撕開兩半,細細回味魷魚絲的味道。
「那年在更衣室裡的壁虎,是你殺死的嗎?」珞問綾,而綾只是沈默。 珞獨自奔向下山的校巴,像個注定錯過一切的人。綾站在百萬大道看她的背影漸成飛蟲似的一點。旁邊長椅上一束氫氣球緩緩擺盪,坐在石椅上的男人用尖銳的聲音大笑,氦氣撐不完他的一段笑聲,甚麼被刺破,徒留最後那聲哈突兀赤裸。綾知道珞將不再與她聯繫,正如她也不會去找珞,都無所謂。
為甚麼雜物房裡會堆成校刊山丘呢﹖這是基於功德的起頭源於過度刊印,刊印學校成就與功德,快樂嘛!滿足嘛!只是,校刊的價值在校慶往後的年份逐年遞減,因為我們要有新的計劃,新的發展。校刊從此慶幸以散貨式派發,能減少雜物房倉存的壓力,也是大人的管理之道。如果有天友校校長來訪,這種時機不可錯過,學校必然一本兩本安排作送禮之用,而收禮者配合地端起笑靨接收,回校後把校刊隨手交予副校長或老師參酌,以後學校也要造一本更好的校刊,證明學校也有別校的功績,還有別校沒有的功勳,雜物房該提早預留空位。
香港地少人多,鬼怪的籍貫及出身亦少不免相像。我的母校便流傳七宗不思議事件,除了校名招牌的「中」字某年擲斃路過老伯的傳聞外,另一荒誕的要數禮堂後被密封的大型掛畫——東方三博士圖。江湖傳聞掛畫內的三博士偶爾會動起來,參拜馬槽內的聖嬰,又或是張羅聖物。不少後台工作的學生異口同聲,說三博士被發現後會立即擰過頭來,卻沒有跳出來吃人,反而予以微笑點頭,分享普世歡騰的喜悅。倒是那些沒禮貌的廢青啊自然雞飛狗走,有一次更跌撞到前台,打亂周會講者栩栩如生的發言,以及台下過千師生的清夢。
為了謹慎一點,我們不妨將推論過程縮短﹕看看校長室,就可以知道這是一個怎樣的校長。這大概應該沒有甚麼人反對,就像我們走進一間房子,看看「歐洲風」、「韓國風」、遷就孩子、利便寵物等的家居設計與用心方向,推算房子主人心儀與關注何在,合情更合理。如果你有足夠的緣份,人生中看過許多不同的校長室,你又真會發覺中間有很大的不同,至於「同」和「異」,往往辯證地互相發展滲入。書桌連「大班椅」常居於當中要塞,然後電腦、打印機、文件櫃、書櫃、電話,總有空間放著出席某某典禮、交流訪問的嘉賓留念銀碟,哪一個都差不多……不過校長的氣派與心事,在裝璜佈置中又透露一二,例如數十尺的私人洗手間、來一組英式設計的古典吊燈、一套三件的歐洲皮沙發配意大利磚木紋地板,想像圍坐時談笑風生,或好茶慢煮,或几淨無塵,哪一個都不一樣。
家在街市賣水果,她手心沾染果皮的鮮,或者是因霧氣而生的餲罨,不過,相比起其他檔口,已經無甚異味。「嘖嘖嘖嘖,已經咁大個女。」有些中年男客,每次見她到攤檔幫忙,都重複同一句話,然後請她親自挑選水果,全程盯著她的臉,又移目光至胸部。也許是她敏感多心,可是,總相信即使自己將一個爛橙放進去,以後他們還是會光顧。
近年本地流行樂壇再次熱鬧起來,廣東歌不時成為大眾討論的話題,當不少香港人重新投入粵語歌曲的懷抱,資深樂評人黃志華新作《本可成佳話──粵語老歌故事及觀賞》,結集在過去三十多年來,積極研究香港早期粵語歌調的文化與歷史,以及有關粵語流行歌創作的理論。藉著九十多首粵語老歌與相關論述文章,讓讀者重新細味半世紀以至八九十年前的歌曲,探究那些年的廣東歌到底發生過甚麼事。
你好,你現在翻開的,是由七位作家建構的校園地圖。這裡展現的場域,可能是你記憶中某個鮮明座標,也可能是你從未到訪的異域。但無論如何,這場漫遊與探索,定必讓你重新想像觀看校園的方式。 就讓《無形》編輯部為你導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