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的人坐在善良的樹下吃善良的果子。 上帝說樹上善良的果子你們可以吃但掉在地上的果子你們不可以吃。吃了會怎麼樣呢,上帝。那就會變成一棵善良的樹嘍。那不是很好嗎。想都沒想過就變成一顆善良的樹,很好嗎。
但我有方法不讓自己沉淪YouTube世界的。我如常地點進所有我想看的影片,讓它們乖乖站進「觀看歷史」的隊伍,這樣我就當自己已經看了影片,順便把它們存下來,以免之後找不到。我發現我在「觀看歷史」的頁面,應該還有十段未看但想看的影片。喜歡的YouTuber又跟新了,我還沒看她上一段影片。
以工作來說,拖延或許是種障礙,時間上的調配失衡,葉梓誦卻從卡爾維諾的寫作習慣說起,在文字創作上,能夠在紙頁上見證的拖延,就是敘事的拖沓與延長,故事以外的潛在空間,我們並不知道藏有甚麼,拖延有用與否,還看最後的成果。
拖延是世間最具力量的行為,張欣怡所寫的短篇小說,所有感情問題都將在床上解決,或在床上產生。結婚十一年的夫妻,床上兩人已無任何翻滾交疊,公司新來的實習生成為已婚男新歡,當加班的痛恨拖延成喜愛,但迎來高潮的片刻,床卻如同天一樣塌下。
面對日常生活形形式式的期限,人類總是不免重複拖延的習慣,淮遠以此為題寫成短詩〈延緩小記〉,每天用餐服用一枚小藥丸,但求延緩身體退化對抗衰老。
繞過陰冷潮濕的走廊,門內罕見地有聲音,我聽不太清,像我父親母親在吵架。我記得他們好久沒有說過話,有預感或有甚麼要發生,只是此刻我只覺得這天好長好長,十分渴切地想睡一睡,我開門後就徑直走回房間,他們像沒有看見我,繼續吵。一躺上牀就昏睡過去。又夢見那朵透明的花,好遠好遠,我見到有個我拔起那朵花,一片片捻下花瓣、枝葉,地上又長出新的一朵,我又再拔。我低頭,看不到自己的手、腳或身體,只能遠遠見到有個我,蹲在那裏,來回拔花。
這種「我與你」的關係,發展到後來,越發透過宗教寓言的方式得到體現。陳澤霖在文章中認為,運用宗教符號和口頭粵語是飲江詩的特色,他還指出飲江詩中經常出現對立意念。其實,只有運用詩人本身的口語及思辯性的矛盾修辭時,將詩歌置於干涉上帝干涉和人類存在經驗的戲劇場景中,宗教經驗才變得更具體,更不抽象。然而飲江詩中的「我與你」並不是人與上帝的關係,很多論者指出飲江的上帝是一個命運般的主宰,詩中「我與你」的關係反而建基於「有情」的條件之上,而作為AI的「阿法狗」,正是詩中其中一種「我與你」關係的展現。
安坦聖依修百里在這本童話故事裏面忽然訓話了。我認為無可無不可。一篇文章裏面是否可以容許抒情和說理並存?而其實情感和理性又會不會不外是同一事物的兩個形態和階段而已?極端明淨的感情也就是理性,通達的理性不外乎是人情。
光在我們的指縫穿過 石逐漸下沉 氣流裡有動詞 我們揹不起九年前的雲塵 看著記憶數算禮物 時間擊中所有昂貴的答案
羅貴祥在台灣出版的小說集《夜行紀錄》,收錄他2014年起寫就的十二篇短篇小說,在這篇關於新書的訪問裡,羅貴祥提到甚麼是文學的社會功能,以及文學、小說在這個時代發揮的作用,書中彷彿告訴我們,事情不止有一種看法,憂懼或許無可避免,但更加需要保持信念,走出自己的世界。
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人類總是重複拖延的習慣。面對日常生活形形式式的期限,相信每個人都總會試過「拖延症」發作,今期《無形》邀請不同作家以此為題,分享各自與拖延相關的故事,我們拖延,正是怕煩,不斷拖延下去,又有甚麼好處?反正拖得就拖,一切明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