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目睹有人「企跳」,是中二體育課後。那是一個還有電話亭、酒樓會宣布誰人有來電、要駁連電話線上網、傳訊息需時、下載前要搜索種子的年代,簡單來說,是習慣等待的千禧年代初。我和一位同學到小食部買了「孖條」,便投進人群,抬頭欣賞幾個老師和校工在五樓追逐著一位高中女生,校園真人版Tom and Jerry。後來才發現更要是恐怖版本。長連式的教學大樓設計,讓女生很快就進退失據,幾位大人慢慢夾擊之下,女生決定放手一搏,推開看似緊閉的鐵閘。操場上抬頭的眾生一同嘩然——原來我們都被規範蒙騙多年——那警告不在於視覺,是埋在我們不敢躁動的心裡,形同虛設。女生很快便闖入禁地,攀上天台。我已不記得「孖條」味道,每次憶起這場驚慄,指頭都有些微涼意,那時我應沒空去攝取任何糖粉,任由它融化,在我緊張小手上流去,滴於地上等待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