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希臘神話中,金牛座是宙斯為了誘拐歐羅芭公主(Europa)而幻化成的白色公牛,這隻「一出世便入世」的公牛為著「慾望」而生——愛錢、愛美食,愛感官之樂,這些一直是坊間對金牛座的標籤,然而這個「俗氣」的星座偏偏盛產哲學家:康德、維根斯坦、羅素、馬克思、齊克果、弗洛伊德⋯⋯名單簡直驚人。作為土象星座的一員,金牛座關切的是真實的世界,筆下盡是浮世人間,被象徵美與和諧的金星守護的他們,不但熱愛物質世界,也有把它美化的能力,金牛座的三個關鍵詞就是:擁有,控制,生產。
我是連十二星座的次序都數不出來的那種人,但出生必有時辰,那麼就十二個之一總會中一個,而我抽中的是金牛一隻。自己沒有甚麼研究,卻常會和朋友談及我到底哪裡金牛了,而被說中了的部份老是令我很驚奇。
對真實定義得愈實在,這種東西就愈是虛浮和不存在。反過來,真實不是要去定義,而是要去「接近」,這也是我現在辦「香港真實影像協會」的初衷。
在一個創作夏令營中,流傳著這樣的說法:所有最古怪的、難搞的同學都會被分配到 May Fung 導師的小組裡,接受「 特別訓練 」;而他們最後提交的共同創作,卻又總是出人意料得好。 所謂「特訓」,包括六點起床,晨跑,早操⋯⋯這些動作跟創作又有何關係?然而在May 的眼中,創作的自由與成長也源於紀律,這也是一名金牛座藝術家的執念。
知道事物的名稱與理解它的運作方式,完全是兩件事情。金牛,我想到偽鈔。
「我只能隨時撞死任何一個遇見的人/然後嘗試不同的坐姿、聽琴」
十二點始終驅使著金牛座。工作早八晚六。逢五休二。 日子像照抄火車時刻表。白線後排隊上車,禮貌的距離,不快不慢的應對。白襯衫用熨斗犛出線條,鼻子讓日子牽著,那樣勤勤懇懇,孜孜矻矻,還不是為了十二點一到,刷張機票。為了某一個十二點,醒在異國床上。狂歡個幾日夜以為自己避開十二點。其實是滿足了十二點。
莎士比亞年代的占星術,分自然占星術(astrologia naturalis)和法司占星術(astrologia judicialis)兩種──前者是對大自然、天體等物理事物的觀察和預測;而後者著眼於星象對一個人的影響,靠近我們現代人對「占星術」的理解。
我一直認為文學與星座有許多相通之處——都包含對於不可解之物的詮釋。我常覺星座命理等等不在占卜預測之準與否,而在詮釋過程中,對於自身、命運、他者、過去與未來的詮釋過程。在這個過程中,肯定與否定撞擊如星塵,不置可否轉瞬又成為水落石出,又在命運的沙塵暴後把一切抹掉從頭寫來。算命是一個認命的過程嗎?算命應是一個創造的過程。
「四月是最殘忍月份,荒原上長著丁香,把回憶和欲望摻合著,又讓春雨催促遲鈍的根芽。」艾略特的〈荒原〉定時敲擊心窗。一個年輕人走上前,劈頭問道:「你是讀哲學的吧?」我吃了一驚,下意識怯了一怯,低聲道:「請問有甚麼指教?」他盯著我的眼,繼續大剌剌地道:「我看網上是這樣介紹你的。所以我有一些問題,想你回答。」我還未來得及問是甚麼問題,他已把問題拋了過來:「怎樣才可以成為一個哲學家?首先要看甚麼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