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詩三首。王兆基以共鳴板為題,描繪海水和鋼琴的對話之間,坂本龍一使音樂自由,也在自由當中;任弘毅不斷折返午夜的月台,寫關於母校的回憶,也悼念李衍樺教授;池荒懸以即興創作方式回應第一、二、三和五場「齊人詩歌X藝術節」中各項表演,場面接踵而至,也有眾聲喧嘩。
任弘毅未及拜讀葛綠珂之詩,葛綠珂便因癌症逝世。近日他借閱《野鳶尾》,被廖偉棠「詠物的內涵是詠神」的評論一言驚醒,當他再讀〈退隱的光〉時,發現葛綠珂演繹著文學的神話,甚至將自己活成了神話。這令他聯想到臧隸的〈詩已將世界分為兩半〉,當中無窮遞歸的數列若要套用在詩歌上,葛綠珂或會說:詩就是那通項公式,那不斷被傳頌,甚至指向自身的神話。
再談林家謙新作〈怪我只敢做好人〉,任弘毅在一面倒支持「邪不壓正」、「不論代價堅持做好人」的詮釋下,重新反思歌名的含意,發現當中刻意的不協調性,世間的好壞不是純粹的二分法,才需要「思考」和「質疑」。他認為這首詞珍貴之處在於林夕以細微違和感提醒我們:好壞往往只是表象,而當中的詩性辯證、覺悟之高,即使非林夕本意,也是一份十分寶貴的解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