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follow me】心頭交戰的舊書經濟學——香港文學館「我哋真係好鍾意舊書」

香港文學生活館2014年成立而來，每年都會辦幾次賣舊書活動，收入支撐文學館日常運作。文學館總策展人鄧小樺指，賣舊書活動向來反應熱烈，吸引城中不少作家、愛書人參與，每次都有人提早幾個鐘頭排隊。

文化人搬屋、學者退休常有大批舊書出讓，以前他們收過文化人劉天蘭、藝術家劉掬色、學者何國良、鍾劍華的書，這次獲得李歐梵教授的三千本贈書涵蓋文學、歷史、哲學、社科等不同範疇，鄧小樺指：「李歐梵教授在他漫長學術生涯中，一定有很多寶貴的書，這批書有個特點，很能夠看出他個人收藏的特色，比如張愛玲的書很多，關於上海文化、歷史的書很多，香港文化的書亦不少，還有一批明清、民初的書亦有一批，當然還有大量學報、學刊……」

識書需要長時間浸淫

鄧小樺拿著一本藍色封面、設計平實的《中國文學精讀．魯迅》（台北：書林，1996），說：「剛才我拿這本書跟另一本封面有版畫的魯迅文選（風雲時代出版），給同事競猜哪一本較值錢，同事以為是另一本，我說是這本，因為它是黃繼持的選本。」她在中學時首次讀到這本魯迅精讀，仍然記得當時讀到〈死火〉的激動心情，拿著書去問文學老師：為什麼這麼好看？書由台灣書林出版社在1996年7月出版，距今只是廿四年，但它是由研究魯迅的專家黃繼持所編，從卷頭導讀、每篇文章前的簡單評說已經足見功力，「將魯迅的味吊晒出嚟。」

「要知道書的內涵，你要先知道很多事情，你要知道有什麼人研究魯迅，你要知道黃繼持是誰，甚至翻開書頭幾頁，你便要辨識到編者的功力何在。書看上去本本差不多，但識書係需要很長時間和很多知識，這就是書的產業難做的地方。」她說。

賣舊書的心理交戰

舊書價格浮動，平則十幾二十，貴則可能動輒過千，尤其是經典絕版書，向來不乏炒家，鄧小樺指替舊書標價從來是個心理交戰，「比如你拿到一本黃碧雲的書，你要標幾多錢？網上價錢是四位數字，賣一本黃碧雲，幾乎已替同事買到半部電腦，你做不做？但我們通常標三位數字，多數低於五百，因為我們覺得都是免費收回來，不應該食水太深。」她指文學館賣舊書主要還是想服務愛書但不是太有錢的人，希望愛書人能以相宜價格買得好書。

「做久了便會知道，哪些舊書比較值錢，有很多書可能好暢銷，但作為舊書是不值錢的，例如明星出的書，或許跟政治事件當刻相關的書，流行小說也是。它們初面世時可能是暢銷的，日子過去這些書很難賣出，能標得好價錢的通常是有深度有質素的書，文學書是其中一種。」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