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主義」在這兩年可謂是中文世界的一個關鍵字,既有上野千鶴子成為出版機構的暢銷保證,又有《芭比》引起的粉色熱潮。在這時我會想起親愛的吉永史老師,身為一個以BL漫畫出道、而後一步步拓寬作品領域的漫畫家,她從來不是一個大書理論的女性主義作者,然而在她筆下,有著對東亞女性的處境極細微的洞察和溫柔的理解。她的故事對我產生啟發,遠在關於性別、性向條分縷析的理論之前。再加上同樣對美食的熱愛,我對素未謀面、遠在異國的吉永史幾乎懷有師友知己之情,自顧把她作為漫畫閱讀之路的導師一如維吉爾之於但丁。 (閱讀更多)
以上所提及的兩部作品雖在我看來均以少女為主角,但似乎並不怎麼被當成「少女動畫」。「少女漫畫 / 動畫」的定義本身就人言人殊,是專為少女而設的作品?是以少女為主角的作品?還是在情節、故事、主題、畫風上必須具備某些特質?又或是將之作為一種類型持續創作的作者的所有創作都自動歸入此類?一時間無法梳理清楚,我向來不喜歡用年齡或性別來規限生命的可能,也不太傾向用描述特定年齡階段或性別的標籤來分類作品,不過如果一套作品被業界和大眾歸屬「少女向」,可從中觀察他們對於「少女」或「少女特質」的理解。反過來說一個生理上屬於少女的人對於公認的少女向作品的接受程度,也可反映她的一些面向。因此對於過去的觀影經驗的反思,也是對自己的成長的檢視。《不思議遊戲》和2005年版《玻璃面具》這兩部經典少女動畫作品雖然題材相異,卻都是我從前下課後的精神食糧。 (閱讀更多)
是一種想望吧。而非堅持,並沒那麼難。因為不是一種責任,不可以是一種責任,像遙遠而美好的拉伸。拉伸。長度,舒緩,一種持續的東西,一種身體感覺。在兩極。感覺裡面有些事物不可壓縮。想要帶入一個想要變得龐大的東西,正湧向而不具體。當中需要很多熱情,而熱情會隨時消失,或消失之後又浮現。餘燼裡總藏著甚麼,不虛幻,而是現實的,漫長而燃燒 (閱讀更多)
不諱言,碇真嗣角色的倫理面向十分吸引我的注意。我對他投向的問號正是:為甚麼這麼多人在他身上找到自己?簡言之,就是從被動的處境中找到不用負責任的輕鬆,而由於仍有傳統的要求和「壓力」,於是就加上內疚令逃避責任顯得不那麼難看。EVA故事的最後真相在整個九十年代都是一大謎團,主創團隊在結局施展的強勢留白(字面上的留白!)手法,以及作者庵野秀明事後的語焉不詳、故弄玄虛,令大量觀眾和讀者陷入自行腦補、續作的詮釋泥淖,EVA神話由是逐漸經過集體建構而成形;缺乏終極解讀的文本和真嗣的人物設定無縫結合,變成百分之二百契合後現代文化蔓延下的消費群慾求,「溫柔男子/永恆受害人/另一意義下的女人湯丸」形象配合時代感性,變得無遠弗屆,深深切中每一顆自戀自憐的(自甘)脆弱心靈。 (閱讀更多)
我習圍棋,已有十六、七年之久。在圍棋這事上花耗過的時間,也算是目前活過的生命中,除了讀書寫作,數一數二的長。意想不到,最初那個把棋子當飛鏢亂丟的小孩,如今也教了五、六年棋,跑過不同棋院兼職,也斷續地當過私教,遇過一批又一批學生。我始終覺得,教圍棋是我生命中極為寶貴的經驗。在香港學棋的學生,大多都是小學、中學的歲數,他們對棋的想像力,遠比我來得豐富。在這些學生身上所感受到的生命力,於我而言,至少應與圍棋的魅力相等。從最初,會因為一對一而尷尬,一對多又不懂安排應對,到現在,總算漸漸掌握,怎樣與學生相處。我知道的,人之患在好為人師。因此,這些年與學生相處的時間,反而,是我最能體會謙卑的時間,聽他們說,與他們說。我始終難忘某個晴好的星期六早上,那個最愛搗蛋的學生(就像十多年前的我),笑得很燦爛,對我說:「我真的覺得很開心。」上圍棋課,原來會是最開心的事。 (閱讀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