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拔濤在劇作《柏林的金魚》中描寫一個遷泊不定的遊人,一段發生在異地的戀情,與一些他無法放下的記憶。他在兩個女子、兩個城市之間來回往復,不論身處何方,都無以安心,永遠在希冀與失落之間拉扯糾結。這套在2019年首演的舞台劇,當中探討關於去留與離散,記憶與遺忘的命題,如今再次上演,或許觀眾更能感受到共鳴。近年遊走在德國與香港之間的甄拔濤則說,不論身處何地,人所需要的,是一個能令心靈停泊的船錨。
羅貴祥教授長久以來關注香港經驗,尤其是現代化及亞洲論述等,都有在浸會大學裡開課講授;劉克襄則常於香港踏青,對香港郊野極為熟悉,於是寫成《四分之三的香港》,指出香港除了城市化外,仍有四分之三的面積是郊野。這次講座在紀州庵裡舉辦別有風味——紀州庵作為鬧市裡一座森林般的庭院,其實與講者們提及的香港鄉土概念,有不少可比對之處。那就是,在香港裡,城市與鄉土並非對立的,而是彷彿混為一體。
「香港文學是城市的文學。」這種印象或許太過根深柢固,以至當我們想數出一兩本香港書寫自然的作品時,幾乎都會為之語塞,糾纏半天或許只能道出吳煦斌的名字。訪問幾位參與撰寫《自由如綠》的作家,幾乎都不約而同說到,在香港寫植物/自然的作品,不是沒有,但實在少。如此,由廿四位香港作家寫廿四種植物的《自由如綠》就成為了異數,更是史無前例。相較在台灣已經發展得頗蓬勃的自然書寫,香港或許只是剛剛起步,董啟章說這是一本播種插秧的書,而不是收割的書……
要為《自由如綠》寫一篇書評,著實不容易。全書共二十四篇作品,每位作者就一款植物展開創作,二十四篇作品恍如二十四個大觀園一樣,歷史觀照、內在抒情、記憶重塑、社會輿論等等無所不包,獨立分析還好,如今結集成書,那是「大象無形」,也是「只緣身在此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