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街上傳來氣味。害怕一切揚聲器,害怕每次與人討論未來之後,彼此靜默。
六月下了一場辛辣的雨/灼傷了人們的睡眠
金龍樁臺上那三幾百尺地,四叔公每分每寸都躺遍了,雲石地台板,風涼水冷,硬是硬了點,鋪一塊紙皮就好,朝跑馬場那邊固然清幽,靠近灣仔這一頭亦不算吵雜,一個晚上躺兩個方位也是近便的。早十天半月,那金澄澄的龍還沒裝上,樁臺上空聊聊一隻大棚架就吊著幾幅油布,白天工地裡的人在油布下幹活煮茶打斜釘,日日磨到四時三刻就起來收拾架生,準五時,一個一個就扶著鐵梯下來了,末尾一個,還會得把梯給卸了扔到後頭。要上那十尺八尺的牆還用得著梯子麼?四叔公在對街遠遠看著就覺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