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的出發點跟成果之間的巨大鴻溝,很可能是《幻愛》最令人感到可惜的部分。可以說,為了成就李志樂跟葉嵐之間通俗劇式的愛情,電影犧牲了邊緣群體跟社會大眾之間持續爭奪的互動空間,把結局牢牢困在「愛情」那不可能的救贖中。「我不介意」,一句善良的說話,隨時翻轉成保守的態度。
早前讀了一篇評論文章,提到劇集第十話應思聰病發繼而闖進精神科社工宋喬平的辦公室,被宋安撫下來的情節。這段情節我也非常喜歡,不是因為思聰問「為甚麼是我?」的無奈,也不是那句不屬於劇本的「可能因為你比較勇敢吧」,而是,我在其中看到一位外套上掛著小玩偶的精神科社工,如何以平等的姿態,讓病發的思聰言說其經驗──他要拍怎樣的電影,是甚麼使他受苦──在喬平面前的不是一個胡言亂語、幻聽幻覺的精神病患者,而是一個在特定環境與心理狀態下受苦的人,以及他正遭遇的人生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