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鈺螢寫詩回應馬玉江個展「夜未央」:就這樣闖進別人的家 / 我們興高采烈 / 用白色封條 / 把空間細細密密的圍起來 / 決定把剩下的 / 也留給自己……
某個無眠的晚上,馬玉江到灣仔麥當勞買漢堡包,自幼長於中國農村的他偶然發現,「與無家可歸的人在一起,有種熟悉感、安全感。」於是他用了一年時間收集麥難民的餐飲單據,做成個展《夜未央》。七月八日的講座「阿甘本與變向裸命」,由策展人朗天主講,他笑言雖名為講座,實則是他小小的個人分享報告。展覽揭示的麥難民現象,觸發朗天思考自由抗爭的可能,他更指出麥難民的生存狀況與我們相距不遠。因為從某種意義來說,「我們都在走向becoming-bare-life的絕望境地。」
的確,沒多少人會在意那些隨手掉的單據,竟有如斯份量,甚或如斯重要。除非,你曾經是其中一份子,游離於某個看似與「外邊」互不相干或互不打擾的角落。那麼,2016至2017的七一前後,歷經三百六十五日幾乎年中無休的「介入」,藝術家會否由outsider變insider?從旁觀到交心?當馬玉江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因為不會廣東話所以不敢開口,我就明白了——Empathy出自心底Calling。2014年移居香港,遊魂野鬼半夜三更遇上在自家城市「流放」的人,因「同病相憐」而凝聚,孤絕個體因心靈無處安放而結連。有病的,自是導致孤絕的源頭,這座城市的管治者/操縱空間權力之人。年中有休,因馬玉江當時仍得每三個月回山東老家辦一次簽證。四季如常的等待,從他/她們手上拿取單據的行為,亦逐漸變得有點公式化。藝術,也不是醒來送上三文治的NGO。單據上幾隻手寫字慰藉,讓來自北方的人感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