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撿起一瓶酒,抬起頭一股腦灌進嘴裡,清苦又回甘的氣泡融進我的喉管,一飲而盡後,我用盡全身力氣把酒瓶扔向房間的水泥牆,玻璃破碎在水泥牆上裂成無數的碎片,模糊而晶瑩的綠色散落在這間屋子灰白的地面上,我聽著清脆的崩裂聲回蕩在整個空曠的地下室,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於是我把酒一瓶又一瓶往嘴裡灌,一次又一次狠狠地摔碎那些空了的玻璃瓶。
寓所在三樓,走出地下室需要攀登蟠龍似的樓梯蜿蜒而上,讓我想起杜氏命途多舛,他的前半生本來風平浪靜,因為結交朋黨,閱讀被禁文書,突被官兵拘捕,判處槍斃,子彈橫飛的一剎那,沙皇改變主意,判處充軍西伯利亞,五分鐘的轉折,生命彷彿從有限到無限,應該怎樣善用「永恆的時光」,成為杜氏後半生不斷思索的課題。
看智海的漫畫,像看一面藍鯨在太平洋中心掠過。因為在他的書裡,鯨魚大概是一面面的,而大海不會爭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