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零年,香港政府宣布永久實施「旺角行人專用區計劃」,禁止車輛於特定時段進入西洋菜南街部分路段。十八載過去,油尖旺區議會以滋擾民生為由,於五月通過「殺街」動議。七月二十九日,行人專用區開放的最後一天,有逾千名市民和遊客聚集到菜街,見證曲終人散的歷史時刻。殺街不只關乎民生問題,也是空間政治的角力:街頭表演的權力與自由,正牽涉到我們對文藝生態與民主社會的想像。
他們早就選擇了/末日的繁華/伴和陸沉的掌擊
關於限期,我們都希望所有限期是「此日期前最佳」,難堪或不堪,事實卻是「此日期或之前食用」,所謂的限期永遠比真實的限期要短。「五十年不變」如是,菜街亦如是。
7月29日晚上十時,當街頭表演者陸續拆卸音響裝置,街上的人群緩緩走上兩側的行人通道,位於西洋菜南街的旺角行人專用區隨著聲音消散,漸漸進入「殺街」的命運裡。而且,周遭並沒有太大的反對聲音。自2000年設立以來曾容讓不同種類的活動發生的行人專用區,將會回到僅僅讓車輛行駛的功能上。
「借刀」的空間政治,就是由一種原本「廣場恐懼症」(agoraphobia)的空間壓制手段,脫變為透過散播「廣場厭倦症」氛圍而湊效。似乎在傘後開始透過傳媒、區議會,當然還有政府管理部門的刻意退場,使旺角行人專用區鎖定為下一個清除目標。
現在我說的「書局街」位西洋菜南街,現在旺角行人專用區所在地。原因是近五、六十年來,這裡文藝二樓書屋林立,先後有過二十多間。
這是寫於十一年前,一篇有關西洋菜街、自治八樓與我的文章。西洋菜街行人專用區,是我的啟蒙之地。公共空間、對話、協商、自我管理……當時八樓的朋友帶著這些概念走進這個「區」,以近乎怪胎的姿態在裡面滾動了幾年。那是未有Youtube、Facebook的年代,我們在「區」內討論社會議題、播獨立影片以至紀念六四。沒覺得要鬥大聲,因為這是我們從根本討厭的事情。希望和街坊用家直接溝通,因為不想將這權力交給管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