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想起了炸油糍。是外婆植在家族記憶裡多年。外婆炸的酥軟可口豆沙油糍,過年便會出現在餐桌上,我們家族的人必然吃過。村裡左鄰右里沒有這項食物,為我們家獨有。一顆顆脹卜卜的啡色小圓球,內含豆沙餡料,咬下去酥脆柔軟粘牙爾後一絲空氣的縫隙會從中釋出。甜度剛好的紅豆沙餡料塌陷在口腔,纏綿舌尖侵襲味蕾使得我們一顆完了會忍不住送第二顆進嘴巴。 (閱讀更多)
當時並不明白,客家菜重「鹹、燒、肥」,是基於貧困以及資源匱乏,還有客家人節儉的特質,慣以鹽油醃漬或燉煮食材,以作保存。舅婆又甚少倒掉食物,剩菜被一直翻熱,重回餐桌,讓人更沒胃口。又因為忙著生計農務,客家菜的烹調手法偏向實際,毫無花巧,把一切燉至天荒地老萬物變色⋯⋯每當父母不在家,由她打點膳食,我大多皺著眉草草扒飯了事。兒時幼稚,厭棄與故鄉有關的事物,故鄉給我一種下等的羞恥感,而舅婆代表了故鄉的一切,包括那碟糜爛的釀苦瓜。她不幸的命運,她的苦況,她的喜好與鄉愁,離當時的我太遠。 (閱讀更多)
沒錯,鯪魚肉雖然是下價食材,但認真細作,同樣不失風雅,最極致版本自然是釀鯪魚。做煎釀鯪魚,工序繁複。起、切、撻、釀、煎,一個程序都不能少。第一關是起肉,關鍵是要保留魚皮完好無缺,刀鋒要從魚皮兩旁順刀而入,一剝即起出兩大片魚肉,剩下魚皮像洩了氣的皮球,靜靜置在一旁。起出的魚肉要即剁,但鯪魚骨多而細,在剁前一定要以薄切的刀章把魚肉片出,順道把魚骨橫斷,化於無形。 (閱讀更多)
王崢在新加坡的圖書館,偶然讀到了攝影師肖全記錄上一代人青春群像的作品,當中展示了彼時文化界的不同人物在八十到九十年代初的真實狀態。王崢認為與其說肖全記錄的是一代人的傷痕,不如說他記錄的是癒合的過程,這也讓人思考:作為年輕觀眾的「我們這一代」又該被如何記錄和總結?我們既要確認這一代人的某種共性和特性,也必須要看到在時間、血緣和文化上「承前啟後」的關係。 (閱讀更多)
最近幾年,我發現人類最偉大的本質,無過於「躺平」一詞。這是一個譜系,其他例子,包括划水、摸魚、擺爛云云。那張「我就爛」的過氣迷因,依舊長存在我心中。只要我還沒有死,一息尚存就代表還有一口氣,還有一口氣就證明我只是過氣,沒有斷氣。在這個時代,選擇躺平的人,我抱以無比敬意,所以我每天都被自己的「欽敬」喚醒。當躺平遭遇批評,每一段話,每一句話,乃至於一個字、一個標點,無限責難就是躺平的無限榮譽。 (閱讀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