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Follow me】寄紅菜頭的百般紅——訪「香港文學季」參展人何秀萍、郝立仁

11月13日，第七屆「香港文學季」「土有香，根有緣：文學X視藝展覽」開幕，甫走入灣仔集成中心UG10，便看到作家、填詞人、煮持人何秀萍站在一條柱前把紫紅色的紅菜頭汁倒落杯中，那紅菜頭汁由紅菜頭、紅蘿蔔及蘋果鮮榨而成，入口清甜。

親愛的一味紅

紅菜頭就是何秀萍及藝術家郝立仁在「土有香，根有緣：文學X視藝展覽」中合作的主題，何秀萍寫了一封信，郝立仁則做了一個裝置藝術。

何秀萍的信是寄給「親愛的_ _」，即是誰呢？其實後面可以是人名、地方名或物件，任何可以配上「親愛的」都可以。「因為這一兩年我們經歷很多生離死別，很多人離開我們，離開這個地方，不論是肉體上的離開，還是靈魂上的離開，總之很多離開⋯⋯」於是她決定要寄一封信給這些離開我們的人事物，傳達她的思念與關懷。

思念紮根於心底裏，正如生長在泥土裏的根莖植物，例如紅菜頭。何秀萍自從幾年前在三藩市吃過新鮮的紅菜頭後，就徹底「被它的清鮮甜美征服了」，每次逛市場必挑幾棵回家。紅菜頭「有一種黏人特質」，煮食時手指頭一沾上殷紅色的汁液，洗也洗不掉；而且一棵紅菜頭落肚，翌天如廁就會有一股暗紅從腸胃出來，正是「吃過留痕」。

郝立仁笑說，這就是「一味紅」了！「一味紅」是他的作品名稱，「味」可以有兩個讀音，讀「一味[mei5]紅」時，指的就是作品一味使用紅菜頭的紅色作為染料；讀「一味[mei6]紅」時，則指紅菜頭這一味菜。一味紅菜頭煮好了，就要拿來待客分享，所以郝立仁在作品中間放一張矮桌，桌下鋪一塊緋紅的布，也是紅菜頭汁染的。

郝立仁就是看中了紅菜頭那黏人的紅，「這隻紅染落不同布料會呈現深淺不一的紅，這就可以包含很多東西，例如可以是健康的紅、排泄出來時有驚訝的紅、不安的紅，也可以有安全的紅、憤怒的紅、喜慶的紅。」他再把不同程度的紅染到旗幟上，而旗幟可以象徵喜慶、國家慶典、宗教儀式，那麼「紅色旗幟」背後的聯想就可以好像紅菜頭的根莖般伸進很深很深的泥裏。

等一封信

「我覺得紅菜頭是一種很頑強的地下根莖植物，就正如很多時候，在某些情況或階段，如果時機未到，我們其實不一定要從泥土裏冒出頭來，我們可以待機而發。」何秀萍說。

於是她寫信。信必然存在等待，等寫信、等寄信、等送信，每一個等待都是沉澱。現在人人有電話在手，傳短訊、回覆是即時的，但這一兩年很多人重拾寫信的習慣，「有的寫給離開的人，有的人沒有離開，但我們只能靠書信聯繫。我覺得是時候要重拾這種寫信的情懷，感受寄一封信出去，不知道對方有沒有收到的忐忑心情，然後等對方回信。」

「喂老友，當你讀到這兒，會感到有一點兒肚餓嗎？會的話就回信吧！

你的_ _。」

「土有香，根有緣：文學X視藝展覽」

參展作家及藝術家：

紅菜頭/何秀萍X郝立仁

蓮藕/陳煒舜X劉學成

山葵/張婉雯X姚俊樺

馬蹄/熒惑X林磊剛

薑/盧卓倫X蘇詠寶

展覽日期：11月12日至12月10日

時間：早上11時至晚上8時

地點：灣仔軒尼詩道302-8號集成中心UG10

（免費入場）